,驯犬般禁锢、不断鞭笞他,只要折腾不死留口气就行。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从非人黑暗的环境,融入到正常社会中,将自己层层包裹、束缚,压抑所有负面情绪,伪装出精致完美的假面。
他过往总是尽善尽美,在师长面前是个值得关怀爱护的学生,在同龄人中是外冷内热、关键时刻不留余力帮助的知交好友,在队内是正经严厉,又耐心包容的队长,在顾亦徐面前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情人,深情专一,处处体贴入微。
他表现得如此优秀,再苛刻的人也很难挑出错处,以至于周围所有人下意识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初入茅庐的年轻人,冲动意气是正常。
他以为自己摆脱了阴暗,洗刷尽污垢,是个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人。
但从暗处走来,怎么可能光明磊落?
——学识教他放低姿态,包容谦虚,做个温和有容的人;
然而,过往阅历却只教会他狭隘、傲慢和刻薄!
以往能让程奕情绪失控的只有那对惺惺作态的夫妻,如今又多了一个人,就是顾亦徐。
程奕终于表现出符合年龄的不稳重,情感压制过了理性。
“所以这就是你一声不吭,跑到这找清静的理由?”
程奕眼睛都赤红了。
语气变得凌厉,咄咄逼人:“你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换个能理解你、能理解你父母的人在身边是吗?”
“……”
顾亦徐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矢口否认:“我没有——”
光是回想刚才的场景,程奕顿时怒火中烧,根本听不下解释:“可你就是在这么做的!”
他愤怒甩开顾亦徐的手,连带将人推开。
顾亦徐表情茫然又无措。
隔着不足一米远的距离,却宛如道鸿沟,程奕直直盯视顾亦徐,寒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
“你是要留下来,继续和那群人玩该死的破游戏——”
“还是跟我回去。”
顾亦徐头垂得更低,心想他们的问题没有解决,相反,还有愈演愈烈的节奏,如果此时糊里糊涂地和程奕回去,那她出来的意义在哪?
没有回答,以沉默相对。
然而这副模样落在程奕眼中,不亚于否认,变相误解到另一层意思。
程奕不禁再度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