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被子,最初两人同床时,刚入睡那会儿,顾亦徐恨不得挂在程奕身上,睡到半夜,又觉得靠得太近,像贴着个火炉,热,身体诚实地往外挪,但一经醒来,见到那张俊脸,又不由自主地挨回去。
程奕感觉有趣,躺在那不动,光看她一晚上在半张床上来回平移,啼笑皆非。
夜色昏暗,他望着顾亦徐,脑海内浮想联翩。
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男人喜欢事后来根烟。
因为无所事事,实在需要借点东西打发漫长时间,不为了什么,单纯图个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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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悄然无声,安静到了极点。
一如下午程奕在车上和顾母交谈,在讲述完那段往事后,车内陷入短暂诡异的沉默。
程奕久久未言。
他还在消化这个意料之外的真相。
“很难以接受,是吗?”
徐苓君观色片刻,开口:“你是因为被欺瞒气愤,还是替亦徐感到心疼?”
“……”
程奕心口沉重,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并不想理会。
这幅态度,顾母已经得到答案,她不置可否:“可你有没有想过,揭开亦徐伤疤,我才是最痛心的那个。”
作为母亲,孩子每受一点伤,都恨不得代受,“亦徐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我看在眼底,同样饱受折磨,静神险些崩溃。”
“她在接受心理治疗的同时,我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过度和持续性的担忧恐惧差点压垮了她。
回想起来,徐苓君笑容竟有几分苦涩:“如果亦徐没走出来,我可能也要撑不住了。”
程奕眼神微动。
徐苓君将亦徐深埋脆弱的那一面展现给程奕看,并非博取同情。
“如非必要,我根本不愿意重温那段过去。”她道:“程奕,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也是暂且相信你对亦徐多少有点真心。”
“我不奢望你能感同身受,但至少清楚,她有过如此痛苦煎熬的时刻,你不能让她再次重蹈覆辙。”
“既然你说要和亦徐在一起,那有些情况我不得不问清楚。”
“你算是程世中明面上唯一的后代,他不止一次在程家表明,中意你接任他以后的位置。”
“程家人的阴险,防不胜防,你父亲犹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