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着向往着,窦芽从毫无干系的旁观者,不知不觉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局中人。
她有一桩大事要公布,因此表现得有些局促,一会儿摆弄手机,一会儿轻拍大腿,张开嘴的同时意识没有跟上,不知如何组织语句。
另一侧沙发上的欧阳喻也不是光顾着打情骂俏,她抽空斜过余光,关注到女儿的不寻常: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有人给米袋划了口子,鼓胀拥挤的米粒就有了宣泄的时机。
窦芽一改先前随意的瘫坐,将身子直了又直,搞得两个妈妈都不由严阵以待起来。
想事情较为消极的窦医生试探着开口:窦芽,你不会是被开除了吧?
呸呸呸!要开也是咱窦芽把老板给开了!欧阳喻对女儿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今年是窦芽第一年参加工作,她从国内一流院校的建筑设计专业硕士毕业,某种程度上算是继承了她老欧爷爷的衣钵。
只可惜
老欧是个没有福气的老头,没能亲眼得见孙女走入人生的新篇章。他在两年前去世,死于脑溢血,这样突发的急症,或许他本人没有多受罪,但留给家属的伤痛却是太难痊愈。
那一段时间大概是欧阳喻这样向来没心没肺的乐观人士最灰暗的时期,她母亲离世得早,而今连那个总是与她嬉皮笑脸的父亲也撒手人寰了。贤猪副
她常常呆愣愣地站在老欧的卧室门口,一站就是半小时,一步也踏不动,进退不得,唯有眼泪淌湿了衣襟。
这样沉郁的时光持续了多久,浑浑噩噩,不知朝夕。相隔两年后,欧阳喻自己也记不得了。
幸好,最后她走出来了。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窦乾和窦芽。
窦乾曾经那么用力地将她抱紧,附耳说着不算温柔的宽慰:一切总会好的,你一定要走出来,为了老欧,也为了我们。
泪意又不争气地翻涌上来,欧阳喻贴着爱人的侧颈哽咽:我想他,我好想他,我不想忘了他。
我明白,只要一想就会难过,然后规劝自己不要去想,但如果不去想,又如何铭记。她们相识相爱二十多年,窦乾永远是最懂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