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娇气还在,却也朝气。
是下城长大的孩子,难以具备的朝气明媚。
云婷笑了,转身说:凤静到底是怎么养的你,这要是真到了该跑的时候,你跑得动么。
沈霏微站不直,却根本不想扶墙,谁知道那墙面爬过几只老鼠蟑螂,又有什么样的人碰过。
她看阮别愁走近,双臂干脆往对方脖子上一环,身往下压,努嘴说:这不是跑了挺久的么。
还差得远呢。云婷说。
阮别愁任沈霏微压住肩头,走得慢吞吞。她扎起的头发还是歪的,不过这样也恰好,不会甩到沈霏微脸上。
沈霏微汗涔涔走着,挨着人又觉得热,不一会缓过来神,就挺直身自己走了。
她轻戳阮别愁后背,压着声嘀咕:怎么不会累呢。
小孩听不出她话里别扭的自嘲,认认真真回答:以前经常跟着家人到处跑。
沈霏微愣住,喔了一声。
云婷听到她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透过她们的轮廓,看到了自己的故友,所以神色有些怅惘。
回到影楼,有股焦香扑鼻而来。
云婷在楼梯上停顿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地说:上去吃饭吧。
沈霏微早就饿了,但比她矮一截的阮别愁都没说饿,她又怎么好意思说。
楼上,舒以情面无表情地盛菜,多半是意识到自己厨艺失误,所以破天荒地摆好了碗筷。
看到桌上的菜,沈霏微忽然间又不觉得饿了,刚想转身,冷不丁听到舒以情说话。
洗手,坐下。舒以情扯下隔热手套。
沈霏微也不想把舒以情眼里的冷漠视作杀气,她手足无措,捏起汗湿的领子嗅了一下,小声说:我想先洗澡。
麻烦。舒以情摆手。
沈霏微对气味还挺敏感,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那点汗味叫她周身不自在。
忍忍,吃了再去洗,等会菜凉了。云婷踱到边上,不评判菜式好坏,只戏谑:说懒得出门的是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放好手套,舒以情的神色有些出奇,冰冷中夹着纳闷,照着食谱做的,怎么不一样。
云婷哪里会嫌弃,捏了两下舒以情的手指,乐呵地说:也挺好的,我爱吃。
我不爱吃。
沈霏微心里是这么说,却还是乖乖洗手坐下了,只是握起筷子后,她有点无从下手。
对着云婷时,舒以情还有那么一分微不可察的愧疚和不解,可一旦换人,她又变得极为强横。
毒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