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撅着腚横坐在一条粗长的木棍上,下方是个干涸的深坑,两边及身后三面土墙,这便是本地独有的茅坑了。
他额头青筋直冒,艰难地用着力,没办法,一周才能大解一次,不用力解不出来,好不容易“咚”的一声,一截很干很硬的屎橛子落入深坑。
少年如释重负,忽然感觉不对,那“咚”的一声不像是砸在干土上的生硬,竟带点金属之音,他心中一动,屁股也不擦,直接提上裤子,转头往下看,然后居然放下褡裢,手抓横棍,慢慢地往布满干屎的坑里荡下。
好在茅坑也荒芜很久了,干屎都风化了,加上灰尘,已经没啥异味。
不过半盏茶工夫,少年又爬上了来,手里捧着一个铜匣子,即便蒙着面巾,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喜形于色,不,简直是狂喜莫名了!
没想到无心之中的拉个屎,少年竟得到了拾荒以来的最大收获,铜匣子里藏着两个单锭五两的金元宝,五个单锭十两的银元宝,足以让他在鬼市当个几年吃穿不愁的富家翁,若是在太平时节,几可一世无忧了,真是屎来运转、天降横财、一夕暴富啊!
少年一连想到了三个成语,乐得合不拢嘴,连面巾都吹起来了。
这匣金银显然是大户人家逃荒时留下的后手,由于所藏甚秘,又是腌臜之所,这些年来的拾荒人几乎搬空了整座家宅,唯独遗漏了这处茅坑。
少年固然兴奋之极,却不影响一贯的警惕性,一上来就四处观察一番,确认没人,才将铜匣子放入褡裢,由于太重只能将它放在前兜里,其余物品转移到后兜。
不过为了减轻重量,也是小小的庆祝,他还是飞快地吃掉了那个还剩一大半的窝窝头,又喝了半水囊的水,打个响亮的饱嗝,忙不迭上路了。
本来有了这些金元宝和银元宝,少年原可将那些压重的拾荒品丢掉,甚至连重量不轻的铜匣子一并舍弃,但他穷怕了,啥也舍不得丢,只要赶紧儿回到鬼市,就万事大吉了。
是以,收获空前的少年麻溜地往回赶,想到即将到来的好日子,他握着短刀的手都紧张的发抖。
此刻,如果碰到劫道的歹人,他是真敢拼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其实少年有所倚仗,因为他知道一条偏僻的捷径,几乎不可能遇到生人。
不过若是遇上尸魃,又是两说。
一般情况下,尸魃并不可怕,至少一对一时,常人可以战而胜之。
少年曾亲眼看过其他人和尸魃的单打独斗,只需以利刃割喉,尸魃便倒地死绝,毕竟他们只是人的尸体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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