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凤凰清鸣一声，昂头振翅朝着天空飞去，纤长缤纷的尾羽缓缓绕出大半个五彩环。这场景极美，似乎是传闻中上古时代有真龙绕柱、彩凤奏乐的仙庭。

但在场的几人看着它，有如看一场驱不走、挣不脱、忘不了的梦魇。

重紫色的凤凰在杏花洲上空盘旋几圈，轻轻一振翅，身形又大了几分，离了杏花洲，绕着中陆城缓缓巡游。

她飞得极轻盈，似乎不是拖着万斤重的身体在云中遨游，而是在风托着她在世间饱览美景。羽毛根根分明的翅膀隔着一层薄薄的禁制从众人面前依次划过，似是感到了熟悉的气息，那双仿佛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回转了过来。

和闻世芳对视片刻后，她低下头，隔着禁制轻轻蹭了下倪霁，随后华丽的尾羽流过眼前，在谢棠面前停了许久。

旷野的风吹过，在禁制面前滴溜溜打了个转，打道回府。

禁制内，凤凰越发流光溢彩，便是最细小的绒羽上也似乎牵连着无穷符文。飞速旋转的镜子陡然一停，杏花洲上空反射着不可思议的亮光，整个中陆城都为之一亮。她昂首冲着烈日高鸣一声，随即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下方那道逐渐扩大的血线。

倪霁一脸空白，握着天心剑的手近乎发抖。

谢棠心一痛，下意识抬手。

掌心有风流过

“棠棠，我最后再给你演示一遍玉碎昆山，看好了啊……”玉白手中那只小小的凤凰历历在目，灵巧又霸道，和现在这只遮天蔽日、近乎远古巨兽的凤凰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棠棠看好啦，这一招可不能随便用！这是保命用的，保别人的命，也保自己的命。等你长大了，我就给你看看这一招该怎么和四方明境一起用……”

“那时候，我就可以享清福喽……”

谢棠愣愣地看着那道飘忽的身影，心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错觉？只是一场噩梦？就像小时候一样，醒来就还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小声唱歌？

144 ? 乱局（二）

◎仙游◎

有什么东西自从城中而来，倪霁无知无觉地看过去。那是轻飘飘的羽毛，流光溢彩，一如片刻前一般。

这一幕似曾相识，陈年往事纷涌而至。

多年前，她跟着三长老从谢家访友而归时，也曾见过这景象。那时，云栖还豢养纹绣鸟，羽生五色，纤柔若丝。成群的纹绣鸟从浮岛上腾空而起时，就像是一张仙人遗落的五彩披风，那正是惊鸿的原型。

而当浮岛殁于烈火时，纹绣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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