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
“什么?”林瑧以为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他。在转过脸的前一瞬间林瑧真的以为钟翊失心疯了,但他转过来,却发现钟翊眼睫垂着,有些反常地没有回视自己,而是虚虚地落在前方某处。钟翊看起来也觉得自己提出的请求荒谬至极,方才在车外和严博清对峙时的刺与戾气尽数收了起来,他的脸色很平静,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卷曲,睫毛在细微地颤抖,看在林瑧眼里竟然有些可怜巴巴的,像只落寞的、恐惧被拒绝的小狗。
车内再次寂静了几秒,时间的流速或许是相对的,至少在钟翊的感知里,这几秒如同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钟翊呼出一口气,头往后靠了靠,后脑勺抵在椅背头枕上,手也无力地耷拉下来。林瑧这才注意他今天的发型比以往凌乱一些,平时一丝不苟梳起来的额发落了几缕下来,让他浑身的精英味儿里掺杂半分忧郁气质。钟翊的表情也确实挺忧郁的,他在做完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转过脸和林瑧对视了,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林瑧实话实说:“今天中午羊山的村支书打电话给我,说我阿爷快不行了。他快死了,查出来的时候就是胰腺癌晚期,年前我回去还瞒着不肯告诉我,今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说就这两天了让家里准备后事。我这几年回国看老头儿,他回回问我你怎么不一起来了,我没敢说实话,骗他说你很忙,下次一定来。我们爷孙俩真挺像的,互相骗到骗不下去才罢休。”他说着抬起手按了按山根,破罐子破摔般地给林瑧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回头会跟那位严先生道歉,你当我今天没来过,别打扰了你们的约会。”
钟翊说完便沉默了,只拿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林瑧,他的眼神里没有太多东西,和压迫与渴求都挨不上边,只有一片澄澈湿润的黑,这让林瑧莫名想起来十九岁的钟翊。林瑧一直没开口,看着他演独角戏一般地说话又沉默。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着,这辆车大概率不是钟翊自己的,因为林瑧在车厢里闻到了若有似无的百合香氛,林瑧很讨厌这个味道。但车内的味道非常非常淡,所以还在能他忍受的范围内。这个味道和钟翊开的那样欧陆不一样,欧陆里用的是林瑧以前用的车载香氛。
于是他兀自朝钟翊身边凑了凑,动作轻快得钟翊都没反应过来。林瑧拿起钟翊垂下的手腕,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露出的白衬衫袖口,只为了确定刚才和钟翊在车外肢体接触时,在他袖口闻到的香水味道。钟翊平日里不用香水,之前林瑧没在他的外套和身上闻到过任何味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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