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挥他整支右臂,在白粉墙上砸出一块狰狞的凹陷。那块凹陷却分明是砸在他太阳穴,他骤而被摔空力气,双腿一软,趴倒沙发上。一头案板上还没死透就被削骨刮鳞的鱼。
“暮暮...我已经到家了。你在哪...”
三个小时前尚且是黄昏,珠宝店他不顾阻拦冲进后台,抓住无辜的工作人员摇晃,那人被他吓得支支吾吾,告诉他beta早就、老早就走了。而他把贺卡撕得粉碎,跌跌撞撞踏上官泾路冰凉的石板街道。
谁敢相信这条华灯初上的城市步行街五年前还是一堆破旧平房的模样。沈朝汐一只手里抓着钻戒,一只手里抓着u盘,都不太重吧,但他得用尽全力才能保持手指的弯曲。
好热闹的官泾路。他听见节拍、笑声、谈话交织在一起,人潮时而裹挟他向前,时而推搡他后退。他看见每一张擦肩而过的脸,看见夕阳染红整道长街,唯独看不见迟暮里。
但虚伪的眼泪已经开始提前预演。他想这样当找见迟暮里的时候,后者就会看见他眼圈浮肿,鼻尖通红,而鬓角碎发被咸水打湿,交织错落勾勒他的面庞。迟暮里总是疼他的。
可是迟暮里说了,下次再要生气,就对他避而不见。迟暮里他真的舍得。
霓虹灯闪烁,露天餐厅和商铺灯火通明,官泾路步行街宛如人潮汹涌的星甸。尚且早春,出门时迟暮里给他裹上了围巾,扣好了开衫,是怕他被冷风吹冻了吗。可是围巾乱了,扣子散了,也没人来打理。
沈朝汐揉了揉眼睛,面前出现谁递来的一张纸巾,他欣喜仰起脸,笑容又迅速冷却。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陌生alpha,一脸绅士的给他递纸,并准备随时找个长椅坐下劝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其实alpha算得上十分优质,信息素是罕见的s级。
沈朝汐从下往上扫视,想这人比他高一个半头,看得更远:“喂。帮我找个人。他是beta...他...”
——我希望你做决定前,都先考虑我的感受。
沈朝汐一怔,迟暮里一定没有走远,迟暮里就躲在人潮里审判他。转身大步逃开。
“等等!”
alpha抓住他手腕,而他瘟疫般甩开:“滚!”
沈朝汐今晚表现得很好,没有依赖任何外人,靠自己的双腿沿着官泾路凹凸不平的水泥辅路往里走,再往里走,大榕树下,蒙娜丽莎理发店斜对面,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歪歪斜斜挂着个门牌:官泾路131号。有个傻傻的beta在等他回家。难得开心,掏出巨款去吃沙县吧。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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