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会带着幕僚和随从,装扮成视察的模样,在赌场里面煞有其事地指点一番,最后,怀抱任性的女儿,坐上 21 点牌桌。但也最多玩几局,父亲就必须离开, 走之前他都会留下数额不菲的小费给荷官,并且不带走一个筹码。
第二天,报纸上会出现父亲的特写照片,但背景却是模糊的,因为赌场不准任何人拍照,我的脸也被打了马赛克,因为赌场不准 18 岁以下人士进入。只是这一切规矩在敬爱的总督这里统统不生效了, 父亲只要给出慈爱的笑容,任何人都会忌妒至极,痛恨自己没有这样的父亲。
在他的盛名之下,多年来,我在维珍港的所有赌场都得到了极度的礼遇,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渴望躲避赌场的过度热情,真正享受博弈带给我的乐趣。
父亲在政坛隐退之后,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上了博彩业黑名单。因为我的另一个身份。
在这份全球赌场之间流通的名单上,我的身份是具有威胁性的算牌者,因为深得父亲真传,我也是概率论和博弈论高手,赌戏研究专家,维珍大学数学系高材生。
在父亲身边时,衣食无忧,我也懒得算牌,最多检查一下自己的大脑是否生锈。左立抛弃我和唯唯之后,我坚决不要父亲资助,丧失了生活来源,那段时间只能靠算牌糊口——这样才上了黑名单。
不过还是碍于父亲的情面,赌场对我依旧敞开大门,任我赢点生活费糊口,但个别赌场也会礼节性地提醒,我只能玩老虎机和轮盘, 不欢迎我大肆赢钱。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与父亲之间也在进行着无休止的博弈,我们彼此揣摩对方的出招,潜意识里又在寻找纳什均衡。
但这样选择的结果又常常印证了纳什均衡的悖论,我和父亲都试图做出的最优选择,却没有导致最佳的结果。
唯唯的死就是这个悖论的佐证。
把我们都擅长的博弈论用在父女关系上,倒真是一件悲哀和讽刺的事情。
17
21 点牌桌前空出一个位置,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我坐了下来,左右两位男士都对我致意,还有两个闲晃悠的男人端着可乐站在我身后观战。
丢给荷官一枚大额筹码,他麻利地给我换成小额筹码,我开始下注。
我没动脑子算牌,今天的手气不好,围在我身边的男人很快散去, 不一会儿,筹码输得差不多,把最后两枚丢给荷官作为小费,我起身离座。
在休息区拿了一杯咖啡,我在赌场里到处溜达,一会儿看看德州扑克,一会儿到华人聚集的百家乐前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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