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时分,释介唤净尘、净世和净凡三位弟子进入内室。
内室只有几席见方,一榻一几一书架。墙角立香炉,还未燃尽, 几上一壶白水,一只素碗,碗底寥寥残汤。
推窗望外,海景却豁然开阔,云顶禅寺原就建在悬崖边上。雨停之后,海上正兴起大潮,一浪高过一浪的白色潮水从海天之间奔涌而来,转瞬间扑打在岸边悬崖,这景象正如万马奔腾。
佛像流泪三日,住持粒米未进,只见他此刻神色凝重。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大师长叹一口气。
“看来您已参透禅机?”净尘微喜。释介点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可惜世人行尸游走不明禅意,放不下, 舍不得,求不到,正陷于“八苦”。
净字辈的三位大师回想往事,又忧心忡忡,胸口浊气郁结,皆不语。
“执迷不悔方能大彻大悟。”
释介褪去禅袍,换上备在榻旁云游的行裳,这竟是一身俗家衣物。“大师所为何?”
年纪最轻的净凡不解,师兄净尘赶忙用眼色制止。
“去去来来,寻寻觅觅。”
释介语罢,净凡窥见他竟暗自微笑。
第二章 鸢尾的回忆
鸢尾的花语是执着回忆的信仰。平凡如我却不顾影自怜,吐露高贵的姿态。
处世间,如虚空,如莲华,不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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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如坚信色彩有气味,蓝色的海和绿色的山不同。声音也有气味,鸟儿的婉转和火车的轰鸣不同。夏天和冬天,南方和北方,老人和小孩,统统都不同。
气息,紧连着过去,在每个踟蹰的迷宫,指引着还能分辨的前路。当蔡高峰站在机场高高低低的人群中,远远地向出港的妻子挥手
时,混杂的色彩、嘈杂的声音演化成复杂的气味,令亦如眩晕,关于一个女孩儿的记忆莫名地涌了上来——
那就从气味开始吧!
初春融雪的山坡是沁人的泥土芬芳,鼻腔还在品味新绿生长的焦急,晴朗的天空下,便慢慢展现出一座深埋在山峦中的北方小城。
这是一个只有候鸟定期到访的角落,侵略者修建的运煤铁路是与外界相连的唯一通道,静静的河流绵延百里注入边境的大江。
这里本该山清水秀,却承载了一种贪婪的原罪,人类对煤炭和木材无穷无尽的掠夺让她千疮百孔,污染严重。
这里的水土被污染、树木被砍伐之后,生在这里的女孩儿也不能幸免——从西伯利亚横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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