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应继续敲开柯鸿雪的院门,却在走近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传来的阵阵琴声。
青涩、懵懂、稚嫩……
宫里四妹妹弹琴都没这么不熟练。
盛扶泽却觉得有趣,眉梢扬起,也不进去打扰,只站在院门边,晒着春日的暖阳,听阿雪磕磕绊绊地弹一曲滞涩的《关雎》。
只可惜没听到尾声,琴曲进行到一半,院子里那人似突然没了耐心,指尖划过一个重音,琴音戛然而止。
院子里便只剩下鸟雀与风声。
盛扶泽轻笑了笑,挥退领路的小厮,动身向院内走去。
春朝烂漫,日光舒缓,三皇子穿了一身绛紫的衣袍,边走边笑:“谁惹了我们阿雪这么不高兴?”
柯鸿雪最开始的时候还没那么死板,也没什么城府,少年人心性一览无余。
去岁冬天和盛扶泽在淞园待了许久,彼此熟稔,他对他其实是没什么君臣之间芥蒂的。
饶是这样,他坐在古琴后听见盛扶泽的声音,抬眼看见这人迎着细碎的光影和柳絮朝他走来,仍是愣了一愣。
直到这人在自己面前站定,眸中带着纵容的笑意,柯鸿雪才像是刚想起来一般,站起身道:“殿下。”
盛扶泽视线扫过他指尖泌出来的血珠,清楚这不是心疼的时候,却还是取了纱布替他裹起来道:“自己练的时候可以取点巧,太傅不会知道。”
柯鸿雪有些懵,低下头看自己指尖那一层薄薄的纱布,脑海中想起爷爷明令禁止的规矩,说这样会让音色不实,于练琴无益。
但要真这样说……
柯鸿雪低头,看见盛扶泽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随手翻了翻他的琴谱,笑得很是干净漂亮,言语间透着丝散漫和不羁:“《关雎》?倒是首好曲子,我弹给你听。”
柯寒英后来弹过无数次《关雎》,却再无哪一次有那样好的景。
或许是因为春朝虽易得,少年人却不在,也或许仅仅因为盛扶泽确实值得那名满天下的赞誉。
纱布于练琴有没有益他不知道,柯鸿雪只记得光影从树叶间簌簌落下,浮光跃动在盛扶泽低垂的眉眼上,少年皇子已初具后世放荡的雏形,却在那一首琴曲的时间里,只见温柔到了极致的认真。
三殿下弹完一曲古时的曲,笑着抬头问今时的人:“阿雪手还能弹吗,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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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得了一次否定的回答,常理来说谁都不会再问第二遍。
可柯鸿雪偏偏要问,问得那样漫不经心,问得那样举重若轻。
他倚靠着书架,盯着沐景序,等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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