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却是学府这么些年得以维持生计和招生的倚仗。
前者是一团火种,后者是燃料,缺了谁这漆黑长夜都无法亮堂起来。
风声从耳边吹过,柯鸿雪定在原地片刻,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沐景序在告诉他,不必烦忧,这世上许多人和事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柯鸿雪却在想,他的殿下究竟将自己想成了多么单纯善良的人,竟以为他会因为藏书楼里一段对话困扰到现在。
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少时因为一句游历大江南北的空许诺,硬生生扛着不去国子监;后来想抱回一颗头骨,几乎冒了满门抄斩的风险;如今因为鄙弃皇帝,空负一身才华而不参加科考。
柯鸿雪清楚得很,他从来也不是个东西。
只有盛扶泽会以为他是个雪团子,只有沐景序会以为经历过这么多变故,他仍旧能坚守本心。
但他本心是什么?
若真的剖开来看,恐怕也只有三个字。
曾经是盛扶泽,如今是沐景序。
柯鸿雪笑够了,抬头朝前走了一步,目光从沐景序颈间有些松散的衣领移到他脸上,故意做出温柔无害的神情,在夜色的掩映下,所有晦暗的心思都见不得光。
他说:“可是学兄,这世上只有一个柯寒英。”
不存在那些假设,这世上只有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