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雪迈出城堡的边界,额头下巴,肩膀脖颈,小腿脚踝,全身泛起奇怪的痒意,被关久了,外面的空气好像比里面灼热,来自陌生司机的眼神从后视镜传过来,令她在后座蜷着身子,紧紧搂着李文高。
“妈妈……”
李文高拍拍自己的肩膀,母亲温柔的手第一次捏疼他了。
她慌乱地松开手臂,将下巴转向肩膀,恰好对上陆正衍的眼睛,她像被那视线拽住了头,挣扎不得,她微微张嘴:“怎么了?”
陆正衍轻盈地摆头,似乎看不出她的紧张和焦虑。
李舒雪的症状在进入医院接触更多的人以后迅速加重,她抬不起头,抬不起手臂,连脚后跟也没有力气。陆正衍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楼梯间盘问,她扯着身上昂贵的裙子,跺着昂贵的鞋子,仿佛这些东西长满了虱虫,她说:“我好想报警。”
“抓我吗。”
她点头,生活在情人的身份中,她时时刻刻心焦害怕,在儿子和外人面前这种感觉愈演愈烈,她是凸透镜下面的枯枝野草,被自由的太阳光一照,就要灰飞烟灭。
“陆正衍,我不该穿这些东西出来见人……都不是我应得的,我挣不来这么多钱……我只是保姆、清洁工,我不干违法的事,我不想当情人……”
“冷静一点。”
他摁住她发抖的肩,试图安抚,却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难以诉说的痛苦。痛苦像恶性传染病,他的心骤缩,“就这么顾及身份。”
“你又不会疼,陆正衍,你又不知道疼的……”
她捂住胸口,捶打几下,犯心脏病的人是李文高,心病难医的人也有她。以前她也难过,有保姆这一层身份挡着,有自己的衣服维持着尊严,有陆正衍的温柔欺骗麻痹着,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赤身裸体走出丛林,路上的人都能看破她的心脏。
陆正衍给不出解决办法,或者他知道,却始终不肯给她,靠在墙上慢慢等她稍微冷静,扶着她的肩把她带回众人的视线之下,他暗暗握住她的手,对李舒雪缓解羞耻感效用一丝也无。这个给她支持的人,才是最瞧不起她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恶劣,给她的羞辱,比所有压迫的窥视的总和还要多。
他们坐在贵宾病房里等待配型的检查结果,李舒雪昂着头闭着眼,膝盖发抖,不停地祈祷。李文高的平安符落在了七怜村,她多希望现在能捧着平安符诚心祈求,她已经没任何东西可依赖……
可悲的是,上天没有眷顾她和李文高,医生宣布配型失败,等了将近一年的机会如泡影破灭。李舒雪和陆正衍站在走廊上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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