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道:“每一易钱,民间便有许多人破业而陷入刑狱。我记得清楚,上次易钱时,那些已经花了许多钱帛,攒了不少龟壳海贝想囤积发大财的同行商贾,直接在市场上痛哭,更有人回家就自缢房梁。”
他心有戚戚:“于是私底下,百姓嫌弃新币繁杂,仍有人以汉时五铢钱交易。”
第四咸说完又连忙否认:“当然,我这种老实的小商贾是绝不敢的,朝廷有禁令,胆敢私藏五铢钱或交易者,要处以重罚。”
“好在始建国五年,废除了挟铜炭之法,不然,我家连蜃灰都烧不了,恐怕只能到伯鱼家来讨口饭吃了。”
第四咸苦笑着讲完了他的经历,如今各路生意都不能做,想转型地主也发现回不了头了,毕竟地不能兼,奴不能卖,甚至高利贷都被官府承包。
他只能靠经营石灰矿给官府提供蜃灰勉强度日,而因为那该死的“五均”之制,官吏出价往往压得很低,利润如此之薄,都快做不下去了。
第五伦听出他言语中对朝廷颇有不满,看来不止是地主,商人们也恨透了新政。
而第五伦不由苦笑,新朝自有国情在此,自己想要通过商业搞粮、铁,看来也是条死胡同啊。
等夜色已至,客人们陆续告辞,第五霸等第四咸走后,立刻唤来家监:“第四咸带来的人可还老实?”
一直监视第四氏族人的第五格禀报:“吃了饭就躺在蒲席上睡觉,并无异动。”
第五伦警惕起来:“大父为何如此信不过第四咸?”
“哼,此人口中所言,能信的只有一成,与他往来,要加倍小心。”第五霸也不想多说原因,这让第五伦更加好奇,祖父莫非被第四咸坑过?究竟坑得多惨,让他记恨到现在。
而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第四咸果然已换了一身装束,端坐在临渠乡第一氏宅院内。
“我让你派人藏在第五里的物什,可放好了?”第一柳仍是装模作样地捧着卷书目不斜视,但第四咸的话却让他不淡定了。
“我没放。”
第四咸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拎上来,摆在二人之间的案几上。
这位白衣商贾没了昨日的啰里啰嗦,言简意赅地表明立场:“啬夫,我想清楚了,这事,做不得!”
……
布包里面装着的不是酒坛,而是许多小金属片,发出悦耳的响声,被扯开后,原来是满满一褡裢钱——汉朝的五铢钱!
第四咸昨日就跟第五伦说过,新朝之制,用汉时五铢钱者触犯法禁,平民罚服役一年,吏免官。
可却没说,他至今还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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