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第五伦昨日念的那两句诗,没有引起满堂轰动。
反而是一阵发笑和敷衍的叫好,这时代七言颇少,只偶尔夹在赋中,第五伦这水平,在萧言、王隆看来,不过是一首……打油诗。
更没人将这和造反联系起来,只有少数人才听出了其中含义。
比如景丹。
第二天直到正午,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第五伦才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一时失神。
然后才想起来,昨夜结束了在长平馆的宴饮后,实在拗不过景丹的热情邀请,在他家借了宿。
起床穿戴好衣冠,瞥见屋内普通的器皿,推门而出,外边是个不大的院落,铺满秋日阳光的场圃中,一个中年女子正在扫昨夜的落叶,看到第五伦出来,连忙敛容行礼,又唤了她丈夫一声。
“良人,客起了。”
这便是景丹位于郡城中的家,以他文学掾的职位,相当于市教育局长,只要愿意,完全可以过得颇为富裕。如今看来却挺清廉,连钧驷白马都要向邻居借,看来真正表里如一的人,恐怕是景丹吧。
景丹让妻子去招呼仆从准备朝食,又唤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拜见第五伦:“昨夜这孺子睡得早,未能见过伯鱼,尚儿,快叫叔父。”
“景尚?”
第五伦想起:“孙卿的族兄,那位朝中的‘太师羲仲’,不也叫景尚么?”
他不由莞尔:“孙卿莫非是故意占汝族兄便宜?”
“伯鱼误会了,其实是吾儿取名在先。”
景丹苦笑道:“我那族兄原本是二名,直到前朝平帝时,今上为宰衡,改革礼制,诏令中国之人不得有二名,这才改成单字,竟凑巧与吾儿重名了。”
所谓二名,就是两字名,在新朝被视为低贱的象征,多是奴婢、庶民使用。只要有点地位、文化的,多以单名为主,就算不是也赶紧改了。
第五伦只感觉滑稽,王莽的政令里,这二名之禁反倒是推行得最顺利的。不止是华夏之人要改单名哦,据景丹说,王莽甚至连四夷首领的名也勒令改了。
比如匈奴单于名叫“囊知牙斯”,王莽就派使者去软硬皆施,让单于上书,说仰慕中国礼仪,顺应时势改名为“知”。可匈奴人名本就是音译,这操作,好比一本正经地勒令漂亮国大统领正式改名川普一般,令人啼笑皆非。
说完这插曲,景丹让儿子继续读书去,他则对第五伦肃然拱手:“昨日伯鱼吟诗后,众人皆笑,以为不成辞句,没有文采。可我却从这两句里,听出了伯鱼的志向。”
第五伦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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