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等过几日回第五里,记得让汝父准备上好的庄园土产,送去茂陵马氏府上。”
这时候,他们却听到暮鼓轰然响起。
常安城的闭门鼓一共六百下,敲完之后,全城宵禁。算算时间,马氏淑女姊弟俩应能及时赶回中垒校尉府。
第五伦皱起眉,抬头看看还算大亮的天空:“莫非是我的错觉?亦或是冰雪映得天色更亮,今日的暮鼓,好像比平日早了许多啊!”
……
咚咚咚,暮鼓响起时,国师府中的刘歆才刚刚放下算筹。
面对第五伦留下的那串神秘数字,刘歆最初是嗤之以鼻的:“我素知扬子云,他长于辞赋文学。桓君山评价他是‘文义至深,论不诡于圣人’,但于数术方面,扬雄毫无成就。”
而刘歆则是一位通才,讲六艺传记,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
所以这数字,多半是第五伦编的。
但,当刘歆随手将它放入自己因圆周率不够精确而卡住的难题中计算时,竟诡异地迎刃而解。
刘歆颇为诧异,第五伦总不可能侥幸猜中吧?
刘歆于学术上有一股执念,年少时多次与父亲刘向问难。人微言轻时,便悍然移书责让太常博士,什么名儒大夫龚胜、师丹之辈,都被刘歆喷了个遍。真要论起五经来又说不过此子,大儒们只能利用职权,从政治上打压刘歆,压制古文经。
多年后,刘歆借助王莽的支持重返朝堂,摇身一变,成了说一不二学阀,没有人再敢反对他。
如今在圆周率上竟不如一孺子,刘歆颇为不甘。
刘歆算圆周率靠的是割圆术,源于年轻时看到石匠加工石。原本一块方石,经匠人凿去四角,就变成了八角形。再去八角,又变成了十六边形。
一斧一斧地凿下去,方方就这样变成了圆圆。
“这就是司马迁所言:破觚而为圜也!“
于是刘歆采用这方法,以圆外切多边形逼近于纯圆——却是与后世从圆内割起有所不同。
理论上,割得越细,计算越多,误差越小,便能得到精确的圆周率。
如今被第五伦的数字打了脸,刘歆想要证明,只好在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的基础上,再割下去。
圆外的边越来越多,计算也越来越繁杂困难。
刘歆想起来,老冤家扬雄曾描述作赋之难,说他当初写《甘泉赋》时思虑精苦,昼夜冥思苦想,竟然累得困顿不堪。
在恍恍惚惚的睡梦中,扬雄发现自已的五脏六腑全都流淌了出来。他急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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