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也不是关中常见的饴糖,而是蜀地南方的甘蔗榨汁直接当调料加。
桓谭倒是不挑,吃得很是开心,一时间,香气顿时弥漫堂上,第五伦等人嚼着嘴里干巴巴的豆瓣下饭,却得看着桓谭在那毫无廉耻地大快朵颐。
这月余时间里,他们对桓谭的放浪形骸习以为常,反而是公孙述有些看不惯,隐晦地说道:“素闻君山大夫与子云公相善,如今他尸骨才刚刚安葬,君山倒是好胃口。”
桓谭吮着满是油的手,大笑起来:“有劳公孙卒正顾虑了,难道要我以头抢地,终日以泪洗面死去活来么?”
公孙述摇头:“倒不必如此,但吾听闻,君子守丧,吃美味不觉得甘美,听音乐不觉得快乐,住在家里也不感到舒适。今君山食夫肉,衣夫锦,于汝安乎?”
这是孔子批评弟子宰予对丧礼质疑的话,桓谭却停著道:“公孙子阳,吾心之伤,汝何以能知?”
他起身感慨:”子云曾言,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自然之道也。衰老而终,于一生不得志的子云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如今子云且偃然寝于巨室,应该高兴才对,而我若噭噭然随而哭之,才是真正的不懂他!”
“我心又哀又喜,只有暴饮暴食方能疗伤,唯有箕踞鼓盆而歌,方能忘却,倒是让公孙卒正笑话了。”
言罢,桓谭拿起吃得干干净净的漆盘,他这位大音乐家,竟当场坐在地上敲打起来,歌声中笑意连连:“昔仲尼之去鲁兮,婓婓迟迟而周迈,终回复於旧都兮,何必湘渊与涛濑!”
注重外在礼仪讲究细节的公孙述无法理解桓谭的狂生作为,有些拿他没办法。话不投机半句多,只不理会桓谭,当他不存在,转向第五伦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起他们之后打算,言下颇有辟除之意。
侯芭有些心动,自言道:“我打算在墓前修庐舍,为夫子守孝三年,整理他的遗说。”
“孝徒也!有弟子如此,子云之德,媲美仲尼了!”公孙述拊掌,一口应承下了侯芭这三年的衣食起居之用。
王隆则道:“隆乃是少府士,愿随师兄守孝三月,便要回京师继续上任。”他其实是想将夫子扬雄曾经走过的山山水水都踏遍,找到他作赋时的心境,加深对老师的理解,说不定也能灵感乍现,作一篇能传世的好文章。
看来王隆不能久留了,公孙述直道可惜,目光却早就看向第五伦,对这个年轻人志在必得。
“吾去年回京师上计,返于茂陵,邻郡孝义第五郎之名,亦有耳闻,更知道伯鱼与马文渊义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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