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衍北返鸡鹿塞给廉丹传递新秦中的“实情”,没十天半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也成了第五伦最难熬的日子。
梁丘赐是“平蠡子”,窦融是“建武男”,他是“定蠡男”。
他们都有爵位在身,三人手握兵权,但说来好笑,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却是冯衍这区区比三百石门下掾,一两能拨弄千钧。
“我当初做督邮时,亦是如此。”
马援因为怕被窦融及梁丘赐军中的京尉人认出来,索性跑到人烟稀少的贺兰山附近军营中,帮第五伦练练骑兵,当上了教头。
他看出第五伦等待更始将军裁决有些焦虑,不由笑道:“县宰是官,不光秩禄比督邮高,而且任命权在朝廷。督邮是吏,由郡大尹自行辟除。”
“可我这小小督邮行县时,县宰、县尉、县丞皆俯首帖耳,生怕得罪。我还真借着这身份,好好惩戒了京尉郡几个实在不像话的县宰。”
第五伦斜眼看马援,你这督邮,就没被人绑起来鞭打一顿?
又瞧见马援从不离身的佩刀,当然,打也打不过。
督邮是郡一级的监察官吏,再往上还有州牧,以及州牧副手牧监副,
行事如汉朝时的刺史。
但并州牧远在太原,对几千里之外的朔方、五原显然鞭长莫及,王莽对这边的了解,只能靠五威司命和安插在军中的中郎将、绣衣执法。
然而五威司命政令不出六尉六乡,在边塞威风不起来,绣衣执法也早就跟地方大员、军队、豪强打成一片,可劲捞钱,正事不干。
上传下达出现巨大纰漏,皇帝无法得知实情,只能从奏疏里管中窥豹。
到十月底时,冯衍回来了,他已持着更始将军赐予的符节,在灵武县城召唤窦融、梁丘赐、第五伦三人。
三人一碰头,看得出来,梁丘赐这几天更不好过,仿佛老了十岁,一对眼袋都快垂到脸颊上了,想必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吧。
冯衍公布了廉丹的决定:“校尉梁丘赐御敌无方,致使胡虏入寇,侵扰新秦中。幸得建武男窦融、定蠡男第五伦合力击走匈奴,保全郡县,梁丘赐有过,而窦融、第五伦有功!”
事已至此,梁丘赐却没有反转后的惊愕,反而长长叹了口气。
先前梁丘赐本已六神无主,都要束手待毙了。是手下军司马,还有灵州县宰撺掇他做了那些糊涂事。一个谎言要用更大的来圆,事后也追悔莫及,但身处独木桥已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唯恐一个不慎跌落。
如今被第五伦一个背刺踹下桥,梁丘赐反而像得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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