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马援听着第五伦难得一见的暴怒,良久无言,最后只道:“如伯鱼所言,这天下病了。”
“病了很久。”
马氏在汉时大起大落,深刻参与了朝堂争斗,马援也由此知道很多事情:“汉武帝时,天下近乎土崩,就差点病死过一次。好在昭宣中兴,与民休养,改善吏治,调养过来了。”
“但病根没去。”
“打个比方吧,元帝时,有疾在腠理。”
“成帝时,病在肌肤。”
“哀帝时,病入于肠胃。”
马援道:“正如古时扁鹊所言,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都还有救。”
“可如今,被新室治了十多年后,病非但没好,反而深入骨髓。膏肓者,司命之所属,神医也无可奈何。这就导致如今这天下,竟是处处朽烂,毒瘤遍体,割都割不完,而世事,也早就偏离了它该有的样子。”
“所以我才说,哪怕将头换了,也无用。”
马援重拾了烽火燃起前,他与第五伦、万脩在黄河边的议论:”当日伯鱼说有办法,什么办法能救天下,能让这世道回归正轨?”
“天下不是人,它不止一条命。”
第五伦道:“或许像传说中南方梧桐木上的凤凰,衰朽之际,烈火后却能涅槃重生。”
“说得容易,如何重生?”
“需得万千有志之士,改天换地,再造乾坤!”
第五伦指着万古不变的贺兰山:“有山如砺,我便想做成这样的事!文渊可愿同行!”
“好一个第五伦。”
马援却没有正面回答,看向第五伦,只嗟叹道:“伯鱼啊伯鱼,当年我扔了官印,带着君游潜逃,约你同行时,你是否有些犹豫?”
何止有些,是十分犹豫啊!时至今日,第五伦也不羞于承认:“当时只觉得文渊真乃大丈夫,什么都敢做,不像我,畏首畏尾,思虑太多。”
“可现在。”马援对第五伦侧目而视,对他作揖道:“反倒是我心怀迟疑,深深敬畏你的志向了!”
……
PS:改符号晚了点,第三章在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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