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啬夫任光尽己所能,提供了最好的住宿条件,但王兴兄弟姊妹却仍挑三拣四,一会嚷嚷说有虫子,一会又抱怨不隔音,都能听到士卒脚步声。
“第五伦早该留在宛城等雨水停,这小乡破驿那冷冰冰的睡榻,哪配让吾等皇室贵胄睡上去?”
王兴又在抱怨,王匡默然无言,那对王莽的庶女因赶路疲惫而哭哭啼啼,她们下车入置所时踩了一脚的黄泥巴,怎么蹭都蹭不掉。
深夜人静,嘈杂渐渐平息,只剩下士卒巡夜时沉重的步伐。
直到夜漏已半,一声高呼打破了宁静。
“有敌来袭!”
外头一阵惊呼连连,靠在墙上假寐的第五伦惊得立刻跳将起来,握着剑就出了房门。
却见郑统持刀,臧怒操弩,都神情戒备地看着外头,第五伦让郑统去盯着皇子、皇女所在的楼阁,不要让他们仓皇乱跑,臧怒看好墙头,乱入折杀无赦。
就着置所墙头的火光望去,却见北边的越骑营乱成一团,松木明火乱舞。越骑营一直自傲于身份和甲兵之利,路上不管第五伦如何耳提面命,都不改松懈面貌,但这所谓的精锐王师,在突发事件面前原形毕露。
他们陷入了慌乱,各帐呼喊不断,让人搞不清敌人何在。士卒从帐中匆匆钻出,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许多人连甲胄都没穿,因为地上湿滑,不断有人跌倒,就差挥刀斩向同袍了。
这素质,连训练精良的猪突豨勇都不如。
反观置所南方的岑彭部,井然有序,随着岑彭亲自吹响的悠长号角声,各什伍一一从帐内钻出来集合。然后岑彭分出一半去支援越骑营,另一半原地坚守,以防敌人声东击西。
“岑君然确实是个将才啊。”
第五伦看得赞叹,这从容应对的架势,可比他麾下发掘的军吏们强多了,与马援有得一拼,但又不同。马援好奇策,而岑彭则脚踏实地一板一眼,走的是正合之道,此人真乃这趟旅游最大的惊喜。
隔了一会,越骑营乱相稍平,成重才满头大汗地来禀报:“大夫,有贼子袭击了我部?”
“有多少贼人?”
成重结巴了:“不知,或有数十人,靠近向我部忽然放箭,还扔了火把,幸亏天湿,没烧起来。”
“伤亡如何?”
“二死十伤。”
成重十分羞愧,其实遭到外面一阵疾箭袭击时,第一时间就死了一个,伤两人。但在后面的纷乱中,又有人被袍泽误杀,拥挤践踏中伤了好几个。
等天色稍稍亮了点后,成重清点人数,才发现死者不止一人,越骑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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