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不如伯升,但若要比对形势的判断,文叔却胜过伯升。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文叔做事,多是笃定能够功成才会做抉择,这也是旁人以为你行事怯钝的缘故。”
“事关邓氏宗族存亡荣辱,还望文叔告诉我,反新之事,能不能成?”
刘秀深吸一口气,说道:“暴兵累年,祸连不息,刑法弥深,赋敛愈重,导致匹夫僮妇,咸怀怨怒,而江湖赤眉、绿林风腾波涌……”
这番形势分析还没说完就被邓晨叫停了:“我相信文叔,只需文叔说能,或不能。”
“能!”刘秀笃定地点头:“只要刘、邓齐心协力,大事必成!”
……
离开新野时,刘秀心里暗暗盘算道:“邓氏一旦举族响应,其地四五百顷,各支系子弟加一起,再发动所有门客私从,能得两三千人。”
邓氏靠的是家族兴旺,支系庞大,而新野的另一支大族阴氏,靠的则是滚雪球般的经营兼并,如今有地七八百顷,宾客徒附两千多。
阴氏家主恐怕是不愿意卷入举事的,但没关系,阴家嫡子阴识,是仰慕刘伯升多年的小弟,他已经从常安太学归来,刘秀与阴识夜会,他甘心响应刘氏。
回首望向阴氏的高门大宅,只要举事成功,刘秀将不再是一个普通地主家的小儿子,无官无爵,他们将重新竖立汉家旗帜,做将军,做执金吾,还有堂堂正正的“刘秀”之名,也不用进了常安藏着掖着,被王莽夺走的一切都能拿回来。
到时候,刘秀也就能光明正大地踏入阴家,向心上人阴丽华提亲了。
一念及此,刘秀加快了步伐,直趋舂陵而去。
刘秀回到老家的时候,已是冬至日,在靠近白水乡的时候,他竟在道旁遇上了好几户赶车牛车驴车往外逃的舂陵族人,络绎不绝。
一问之下,原来是先前茫然不知刘伯升想要造反的宗室们,忽然被暗中参与此事的家中子弟告知冬至要举大事,还要引南方绿林来,顿时大惊。
一些胆小的遂带着细软跑路,打算逃避躲藏,远离祸害,遇到了刘秀后,以为这个平素“怯钝”的刘家老三不知情,还冲他吐诉道:“伯升这是要将舂陵刘氏全都害了啊!“
刘秀默然未言,只是在路上更换了衣裳,身着红衣,头戴大官,甚至将邓晨交给他的甲胄披上,又解开邓家连夜绣的“汉“字旗帜,跟乡人借了竹竿,就这样举着汉旗骑马前行。
路上闻讯后避难逃离的舂陵刘氏族人还有不少,当他们看到刘秀竟一身汉家衣冠,手擎汉旗出现在路上,逆向而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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