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两倍,好歹也能坚持半个时辰吧。
结果才一刻不到,不成阵列的赤眉就被对方从结冰的滩涂撵到了岸上。魏兵甲兵精良不说,士气也与成昌之战时的更始军截然不同,眼看各路援军迟迟未到,城头子路不敌,只好丢下几百具尸体仓促败退。
等到日头高升,他聚合了各里援兵,返回苍亭时,才发现这儿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下赤眉军连过夜的地方也没了。
清点人数,损失了千余人,而对方兵卒还在河中央冰面上大肆挑衅,倒是赤眉这边士气低落,渡河计划只好作罢,还得后撤十几里,唯恐对面再来袭击。
城头子路怎么也想不明白:“彼辈不是守势兵寡么?怎么还敢主动进攻!”
带着流民兵渡河奇袭的马援,却有另一番心思。
“究竟是不是疑兵,与其在营中争议猜测,过河打一打,就知道真伪了!”
结论是,苍亭之贼人数很少,抓了俘虏问过后,说是什么“城头子路”的部队,绝非迟昭平主力。
马援站在冰封的大河中,向北看去,白色的冰密密麻麻在河道堆积,一直向东而去,画面壮观又冷寂。
他却没有心思欣赏此景,也不为小胜而心喜,反而皱起了眉。
“吾等赌错了贼人主力渡河之处,看来伯鱼那边,危险了!”
……
苍亭以北百里,聊城对岸。
迟昭平聚集的这几万人成分驳杂,有为了去河北讨一口吃食加入的兖州流寇;也有听信了迟昭平所说“破了元城,烧了皇庙,大河就能复归原位“的青州灾民。
如今他们为了一个目标混迹合流,就统一包装上了一层皮:赤眉。
想当初,樊崇带着部众以赤土涂眉,是为了与官军战斗时加以区分,可如今,抹眉毛在各路赤眉中,已经成了极具仪式感的事。
渡河前夕,迟昭平带着各路渠帅祭了青兖人崇拜的河伯、城阳景王、蚩尤等各路神主,又让人押了上百名神情落魄的人上来。正是为赤眉在各县抓获的贪官污吏、无良豪右,也有他们的家眷子弟,之所以不杀留着,却是另有大用。
“尔曹为富不仁,该死!”
群情激奋下,迟昭平简单宣布了这些人死刑,遂押入屋中,按倒在地,如同杀鸡一般杀了。
割了脖子,上百人就这样倒吊在房梁上放血,仿若某种可怖的血祭。那鲜血一滴滴落在桶中,大冬天里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然后众人跟着渠帅相继入内,由迟昭平和她组织起来的一众傩面巫者以食指中指蘸了血,给他们抹眉毛。
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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