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第六犊还在呆愣,被第五霸一通好骂:“还等着作甚?难道要老夫替汝等奔走?平素分矿产、货殖好处时,怎就一个个你争我夺,如今倒是蔫了。”
第一关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老宗主,这究竟是怎么了?若当真谋反,被官军击败,这些年攒下的硕大家业,将就此毁于一旦啊。”
不等第五霸动怒,机敏的第四咸就过去给了这厮一脚:“不反,难道要坐以待毙,等着带全家人,将头伸过去让官兵砍?跟着宗主举事,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胜了,汝等的富贵,还能少得了?”
这是他的心声,第四咸知道,从推举第五伦做宗主开始,他们几个家族,早就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灭俱灭!反正这烂世道,生意也难做,还不如豁出去拼一回。
“不错,田横敢以区区五百人,对抗整个大汉,吾等身为田王子孙,人众数千,又何惧之有?”第五霸对持刃在旁的游徼:“郑统,敲鼓,召集邑中丁壮!”
“诺!”
郑统娶了第五氏的远房侄女,也算自己人了,他和臧怒同期,但因为常被第五伦安排跑腿,一会去西海救第八矫,一会又留在临渠乡练族兵。几年下来,地位大不如臧怒,他早就憋久了,这次定要好好立一番功业。
长陵是人口大县,足足有十七万人,一乡能顶个万户县。虽然被王莽征召了一遍,但全乡青壮加起来可得数千,每逢要合练,就以击鼓为号。
鼓点咚咚敲响时,而第五霸上到乡邑望楼上,却见沉沉的夜色下,官道在大片、大片的麦田之间,如一条黝黑的带子,从近处延伸向外,蜿蜒于沃土之上。
众族长点着火把匆匆离去,他们仿若分散开来的星火,而随抵达各自的里,那儿的烛火便渐次亮起,如同薪柴被点燃。
半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里落都点亮了灯火,把一个沉静的夜晚搅乱得如昼日闹集。
关中人多地少,里闾密集,甚至可以鸡犬相闻,一时间尽是鸡鸣犬吠。待到天色将明之际,陆续朝乡邑赶来的青壮,马蹄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於耳,碾碎了夜的悄然。
一起被碾碎的,还有这五陵之地维持了两百年的和平!
“乱世要来了。”这是第五伦在北阙甲第那一夜,对第五霸陈述自己计划时说的话。
“新室将亡,孙儿要么拾阶而上,要么随之一起覆亡,为宗族计,我决定选择前者!”
“我决定往前走一步,为我家,竖立这天下,最高的阀阅!”
第五霸又感到惊愕,但细细思索,却又觉得不意外,在甲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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