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伯升平素大大咧咧,张口闭口“渭水投兵可断”,但与第五伦对峙这么多天以来,他也知道自己遇上了强敌。对面毕竟是第五伦的老家啊,君臣一心,军民一体,将渭水防线守得严丝合缝。
简单的诱敌不起作用,非得咬着牙将舂陵兵精锐分给来歙,又让麾下“杂牌军”里最能打的邓氏兵东去接应王常。
这两枚子就好似将石头扔进了渭水,迟迟没有反应,直到今日午间,驻扎在细柳营的魏兵忽然躁动不安,有三四千人出营后向北而去,打的还是“耿”字旗。绿林情报再差也知道,那是第五伦麾下一方大将耿弇。
“定是东、西两路得手,逼得第五伦不得不调兵回援!”
众将皆喜,刘伯升也希望如此——必须如此!
靠着分上林苑,从渭南豪强处得来的粮食虽然还有剩余,够他们撑到入冬,解决了这源头后,劫掠频率稍稍减少,但分宫室让士卒提升的士气却被时间一点点消磨,得在彻底殆尽前开战。
“阿终,你是自己人。”刘伯升对族人,多以亲昵称之。
“今夜,我亲自将兵渡渭进攻,你留守于此。”
“若我能归,则此信不必送出去。”
“若我不能归来,便往南,去投汉中王刘嘉,往后再替我将这信给文叔送去。”
刘终听呆了,他虽是极亲密的人,却从未见过刘伯升如此作态过,只道:“大将军,这一战当真……”
“乱想什么!”
刘伯升却又哈哈大笑起来:“我若归,必是全胜而归。”
“我若不归,则定是杀疯了,一路打到栎阳,甚至是河西去,来不及回来,要让你替我去给刘嘉和文叔报喜!”
他站起身来,紧了紧自己的甲胄,恢复了那轻蔑的神态:“所谓魏王伦,土鸡瓦狗罢了!”
……
走出大帐后,一众舂陵兵的校尉聚在一起商量渡渭的具体方略,而他们中有个扎眼的人——岑彭孤零零地站在不远不近处,作为降将,他身份有些尴尬。
刘伯升大大咧咧地与众人打了招呼,又唤了岑彭到一旁。
“君然,声于东西而击其中游之策,多亏了你替我画计补全啊。”
刘伯升看着岑彭道:“你与第五伦是相识,却能尽心为我筹划,我没看错,君然确实是大丈夫。”
“将军释我不杀,岑彭堂堂正正,既然降了大汉,在将军麾下,就会尽力。”
就像他明知新朝大势已去,却非得陪着严尤,在宛城坚守到最后一刻,岑彭是为情义而献策,非为某个固定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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