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饿得拔树皮,准备流亡时,各家豪右似乎良心发现,纷纷派人带着粮食游走在受灾贫民中,表示愿意将粮食借给他们。
当然,是高利赊贷,借一还二,甚至还三。
于是失了家园田地,又身负借贷的百姓,就只能与各家豪右签了契约,做了佃农宾客。
当然不是奴婢,这是绕开了新莽的王田私属令,没有产生买卖,却能变相地吞并人口。
张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回过头灾民和郡尹还得感谢这些豪右的“义举”呢!
“子孝公当他们是乡党,但当是时,彼辈念过张公和灾民们的同郡之谊么?”
第五伦一下子戳破了张湛口中的“乡党之情”之虚假。
“新莽覆灭时,张公卸任归家后,彼辈就更是没了限制,一发不可收拾。”
第五伦冷笑着数落起这些落马豪强这几个月干的好事来。
“彼辈确实响应了我,但之后就开始作壁上观,我打常安他们看着,我击田况、御刘伯升他们看着,这时候众人在做何事?兼并和扩充奴婢啊!”
豪右们被新朝压制了十五年的兼并**,在王莽出奔后爆发了,看着渭南豪右动不动就占县、乡以为私产,渭北的众人也羡慕啊,也纷纷捡起了十多年前的老手段来。
“长陵樊筑,区区乡豪,仗着率先响应,自以为功勋元从,不仅侵夺民田,而且在封男爵时,居然厚着脸皮以南边得占上林苑的萧氏为例子,也求占山泽以自营植。这几个月里,樊筑一共收纳奴婢三百八十一人,通过强买、威逼利诱等手段,得田一百八十一顷。”
“其余诸家,仗势贪放,夺人田宅者亦不可胜数,仆从宾客,侵犯百姓,霸占山林湖泽,使其乡里民庶穷困。”
连第五伦的族人都被管得严严实实,而功臣子弟们也东征西讨没工夫干这些事,渭北豪强就敢这么嚣张,三个月就如此,给他们三年,三十年呢?
“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若不加以限制,只怕很快就要奴婢千群,徒附万计了!”
当然有人来告,但第五伦忍啊,假装没看到,忍到现在,刘伯升刚死,外无强敌之际,就拎起刀一股脑全收拾了!
第五伦大言不惭:“若他们想要爵位、赏赐,大可向我禀报,但如此武断乡曲,还与刘伯升眉来眼去,我岂能容彼辈?”
“故而,此辈,乃是乡人之不善者也。”
“子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第五伦笑道:“像张公这样的乡人之善者明白我就行,如萧言、樊筑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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