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区别。
他们是胆怯而脆弱的,本该在铁骑轰然突触时崩溃,或举起习惯拿农具而非兵刃的双手投降,或掉转身没命的逃,犹如惊恐的野兔,让他们随意驰射劈砍才对。
可为何,在第五伦麾下,却忽然就有了如今坚毅的勇气,竟在突骑冲击下岿然不动,甚至还能发动反击呢?
这个良家子一时想不明白,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因为伴随着一声惊呼,他的马轰然摔倒,却是被一个在践踏冲击中没死透的士吏猛地翻身起来,砍了马腿!
良家子只来得及将手里的矛刺了出去,然后便在天旋地转后,被自己的战马压在身下,马身外加具装,实在太重,他已动弹不得。
那袭击他的士吏挨了一矛,也支撑不住,颓然跌倒在地,瞪大眼睛,模糊中,一双沾满雪和泥巴、鲜血的布鞋走近,蹲下来。
入目是秦禾那张因为疲倦、厮杀而显得更丑的脸,血和汗粘在面孔上。
秦禾发现,自己手下这多嘴多舌的士吏,当初在新秦中一起被魏王收编的袍泽,胸口已被断矛贯穿,眼看是没法活了,他却还在笑,努着嘴喃喃道:
“秦禾,我现在口中……咳,有唾沫了,一吸溜就响,你听,嘶,嘶……”
“是不是,比黄河水,还要多。”
这哪是唾啊,分明是是止也止不住的血沫子啊!
秦禾嘴唇颤抖着,他不喝酒的时候,嘴就拙,不知道该和濒死的袍泽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咽下最后一口气,停止了抽搐。
秦禾默默起身,回头看到了被压在马下挣扎的良家子骑。
他一定出身于陇右某个了不得的坞堡庄园,或许就是十六家豪强的子弟。
身上的甲胄颇为精美,鱼鳞甲编缀得像真正的鱼鳞,胄不知飞到哪去了,脸上裹着丝绸内衬,防冻也防箭破甲伤肤,还有那具装骏马,恐怕也价值百金,光一个当胸,就能换秦禾身上的札甲十几件吧?
良家子此刻也抬起头,仰望这个凝视自己的魏卒,曾经的庄稼汉子,这是难得的角度,本来永远不可能的角度。
豪右富户之子,与甿隶佃农之辈,谁高谁低,难道还用说么?
可如今,秦禾却能够俯瞰着自己的敌人,撇去身上这些家什,他们在沙场上平等的较量,而结果,是甿隶兵们,赢了这一阵!
他胸腔里带着老袍泽战死的愤怒,二话不说,对着这年轻的良家子,举起了手里的粪叉!
良家子倒不是害怕、颤抖,反而勇敢地挺起胸膛,他应该是记起了父辈的荣耀,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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