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温柔、润泽。
这里,一条河流蜿蜒穿梭于大漠戈壁,使荒芜的土地逐渐染上了绿色,沿河的城堡烽燧星罗棋布,长城连成一条线,仿佛是为了守卫这些难得的绿色。
在沿弱水修筑的长城中,有一座障塞屹立于此,这便是肩水金关。
它的形制很像玉门关,土黄色的厚实夯土墙,外围是屯戍,长城横穿墩,通向天边的居延泽。前汉时,它们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身后的绿洲牢牢守护了起来。不过,百多年的风霜已经将这座边塞雄关的昔日雄风消磨殆尽,新朝覆灭后就更是一落千丈:旗帜落了,屯戍区荒废了,连守军也尽数逃回张掖。
只剩下被抛弃在屋舍里那一摞摞记载边情和日常生活的简牍,以及坐在城头边,吊着只脚,正一个人饮酒的将军。
第八矫将马匹交给高武统,让他离得远远的,独自登上了未曾设伏的障塞,见到了久违的老同学。
面前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美髯留到及胸长,头戴武巾,没穿甲胄,腰佩百炼钢刀,真是一位威武壮士!
美中不足的是,刘隆的左耳朵缺了,它和第八矫的小拇指一样,都是在西海郡那个寒冷冬天里失去的。
“元伯。”
第八矫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劝降刘隆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已是惘然。
“季正还是这般易信人。”刘隆倒是豪迈一如往日,伸手往第八矫脖子上比划道:“换了任何一人,你的头颅,已挂在肩水金关上了。”
十个他也打不过刘隆,但第八矫不卑不亢:“若换了另一人,我也绝不会来。“
二人缄默片刻,刘隆先笑了出来:“好大话,这河西的风比西海郡还猛,当心将你刮跑了!”
言罢递过来他的酒:“吹得身子发冷了罢,饮了暖暖。”
第八矫也不见外,接过一喝,顿时乐了:“居然是马奶酒,元伯不长记性啊。”
想当初他们初到西海,贪杯的刘隆找不到酒喝,就大着胆子尝试了羌人的奶酒,结果上吐下泻差点死掉,那几天还是第八矫照顾臭烘烘的他。
而之后羌虏入寇,第八矫不会武艺,又多亏了刘隆救命。
“在边塞日久,连肠胃都习惯了。”刘隆道:“但我还是想家,想南阳,想安众啊。”
言语里没有将匈奴赶出居延塞的豪迈,反而尽是倦意。
第八矫遂道:“南阳为赤眉所占,礼仪丧尽,但不要紧,只要元伯肯效力于魏,定能打回去!”
“隗嚣也只是将孺子婴当做傀儡,欺骗刘歆罢了,元伯就愿意为了前朝的虚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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