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念至此,杨音遂骑马去了樊崇的大营。
不论哪朝哪代,主帅挑选亲卫,都得孔武有力,战场上,他们是将军身边最后一道屏障,性命连在一块。
樊崇的亲卫队却略有不同,竟是由一群半大孩子组成。
就比如眼下给杨音带路的少年,他才十四五岁年纪,胳膊瘦瘦的,穿的衣裳颇为肥大,原本垂到膝部,为了方便走路硬生生裁剪了一半,在人群中穿梭颇为灵活。
杨音问他:“你叫什么?”
“小季。”
杨音又问:“当赤眉多少年了?”
“六年!”
这名为“小季”的赤眉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出身月、日,甚至连哪年都不清楚,却能依稀记得加入赤眉的日子。
去往樊崇大本营的路上,少年与杨音说起他的故事:他家在泰山附近,父亲进山砍柴被老虎吃了,母亲常年纺织双目失明,家中没有地,两个哥哥一年到头埋头于豪强家的田产上,收成六七成以上拿来交租和赋税,所以老是不够吃,冬天甚至得靠树皮草根汤喝,把粮食省下作来春的种子。他虽然在豪强家做羊倌,但经常挨打。
后来赤眉杀到附近,将豪强赶跑,坞堡打下,开仓放粮,小季生平第一次吃了饱饭,还尝到了羊肉的滋味,又怕豪强回来报复,从那之后,一家人便跟着赤眉辗转。
对他而言,曾经的生活一片黑暗,只有入了赤眉后,才有了些光彩,才值得被记住。
赤眉军中有很多这样的少年,樊崇将孤儿都收在身边,许多人是逃出来的奴婢,记不清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有人追随父兄加入赤眉,在亲眷死后,用他们的血染了眉毛。
杨音听得心里酸酸的,他麾下也有不少这样的少年,可三场仗下来,全没了,死的死,散的散,马援手中,可谓血债累累。但正因如此,杨音才得劝劝樊崇。
走到樊崇所在时,杨音发现,樊大公居然在睡觉……
樊崇自南下进攻马援以来,已经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此刻便躺在一卷草席上,用一堆脏衣物做枕头,鼾声震得隔十多步都听得到。
直到杨音使劲拍着他那满是络腮浓髯的脸,樊崇才睁开眼,而他问杨音等人的第一句话便是“战况如何”?
杨音与他说了马援横吹激励士气的事,诱敌失败后,赤眉又发动了两次攻势,都无功而返。
但杨音更关切的是另一桩事:“从昨日起,幽州突骑便一直在我军以北徘徊,抽空就袭扰外围的万人营,甚至突入到十里之内来。”
“而因彼辈遮断了北方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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