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班彪不满的一点是,司马迁明明活在汉朝鼎盛的武帝时代,但作史时,竟然只将汉代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班彪心中,汉绍尧运,以建帝业,功业不止空前,更是绝后!
王莽复古复的是三代迷梦。
而在班彪意识里,最好的年代,是文景、昭宣,再不可复得。为汉作史,这也是班彪与现实做对抗的唯一方式。
不过,虽然班彪打算断汉为书,却不名为《汉书》,是因为班彪还存着一丝幻想。
“除胡汉乃是匈奴傀儡,不足道哉外,玄汉、北汉、梁汉、西汉虽或灭或崩,但汉家没有尽亡。”
班彪目向东南:“听说淮南江东的吴王刘秀,已经击败赤眉,控制了两州之地,麾下虎贲十万,战将百员。这形势,难道不比当初困于巴蜀汉中的高皇帝更好?第五伦虽然侥幸夺取北方,但说不定日后,吴王能锐意北伐,以弱胜强呢?”
就在这时候,屋外的街道上,却传来一阵喧哗,吵吵嚷嚷没完没了,班彪被扰得颇为烦躁,开门出去看了看,却见门外大街上聚集了不少人,在那议论纷纷。
“兄长,出了何事?”
班彪问早一步出来,已经出去转了一圈的族兄班嗣。兄弟二人都选择隐于市,但原因不同,班嗣是真的淡泊名利,对一切出世做官都不感兴趣,班彪则是因为政治倾向。
但再怎么保持距离,作为五陵人士的一份子,时代变化的浪潮,他们就算不迎头顺势而上,也会被卷动的余波所及,很难独善其身。
班嗣摇头,告诉班彪:“是县中去长安参加会试的人回来了。”
自前年的第一次文官考试过后,隔年一试成了定例。因为第五伦沿用的是太学考试及汉武时举试天下士子的旧例,不算特别突兀。加上乱世之中,过去依托孝廉的利益链条被打破,所以反对者不算多。经历了第一次考试的无序后,今年的考试参与人更多,毕竟甲乙丙三榜都能实打实做官。
因战乱,考试日期从三月推迟到五月,给了五陵士人大量准备时间,他们不再是懵懂地单打独斗,而是以家族、师承为单位,平日就一起“复习”“猜题”,临了则集体出动,同去同还。
只要有一个人考中,就是家族、门派的胜利。
这不,因为年龄等原因,未能参试的士子,便围着归来之人,询问题目呢!
“今年经术题里,五经各占的比例是多少,究竟哪家师承得以出题?”
“数术考了是粟米还是积分?难不难?”
“常识题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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