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县城,在得到了山河之固加持后,却俨然有了雄关的架势,也难怪岑彭啃了一个月都未能攻下。
登岸后,任光在大营见到了岑彭,岑将军亲自监督攻城,几乎被太阳晒脱了一层皮,以至于在人堆里乍一看,连任光这个老朋友都快不认得他了。
岑彭平日在属下面前看似胸有成竹,其实也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听说第五伦将谤书悉数留中,不准人在作战期间对岑彭再发难,他颇为感激,向北拱手作揖:“幸有圣天子英明,如此信任,能放手容岑彭如此胡来。”
“然而。”任光对第五伦赞不绝口:“若非陛下以身为盾,挡下了无穷谤言,你我身上,早已插满毒箭,不死于敌手,却败于弹劾了。”
然而听到任光口述第五伦“予输得起”的原话后,岑彭却赫然起身,只觉对不住第五伦。
“岑彭无能,未能令陛下在洛阳垂拱坐享胜利,奔波至南方坐镇,为我维持南阳安定,更出此言,若此役真不能胜,岑彭也无颜再叩于阙下了!”
可不是么,任光也觉得,第五伦此言一出,以岑彭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格,势必要求自己只准胜,不准败!
“我知道,没人比君然更想赢。”任光遂以老朋友身份,对岑彭说了点体己的话。
魏军面对的主要敌人,是汉军,虽然换了一个皇帝,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汉,刘秀的部队中,舂陵、绿林色彩依然浓厚。
而岑彭一生无法抹去的耻辱,就是曾降绿林,这次南征,他孜孜以求一胜。
在任光心中,这同样是“南阳系”的立身之战,若是输了或者半途而废,不但误了国事,任光、岑彭可得坐一辈子末席,在五陵士人面前再抬不起头了。
“快了。”
岑彭指着襄阳西城给任光看:“穴攻等皆不奏效,水攻东大堤,亦不能破,但靠着投石机日夜轰击,西城墙已破一角,城内也多有欲降者夜间射书而出,少则三日,多则五天,襄阳必破!”
这个承诺无疑让任光精神大振,拿下襄阳,这是第五伦的底线。
“此役唯一的变数,便是……”
岑彭话音刚落,外头就有斥候来禀报。
展开前线送回的军情后,岑彭眉头先是一皱,旋即却又松弛大笑,顺手将条子递给了任光。
“变数来了,汉军围攻宜城不下,见襄阳难以久持,终于在留兵看住张鱼等辈后,挥师北上,要与我决战于城下了!”
任光大惊,他是保守的,倾向于此战得了襄阳,顶多南进到宜城便满足,至于歼灭汉军,在这地形复杂的江汉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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