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党侠士,毕竟交友广泛,不论是文人墨客,还是武士轻侠,都玩得来。
见那狄道县长如此慌乱,宾客们立刻安静下来,连正在弹奏西域琵琶的胡姬,也停止了拨弄,面面相觑,眼中有疑。
“羌乱?我怎不知?”
唯独马援不动声色,一个眼色,让站在殿堂末尾的亲信出去看看情况,而他自己,则让人招呼狄道县长入座:“东羌及氐人已服,怎敢再来进犯我。”
狄道长胡乱猜测:“或是西羌入寇。”
马援却嗤之以鼻:“狄道西边还有许多障塞烽燧,若西羌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我大本营来,那西边几千士卒,所有将校,都可以砍头了!此必为讹传!”
在河济吃过一次大亏后,马援的防备外松内紧,对自己的布置有足够自信。
“若是不怕,就留下继续同饮,若是胆小害怕,可躲到榻下去。”
几个来投的宾客挺起胸膛:“就算真是羌人来了,吾等也要饮酒欢歌,吃刀斩之,以血佐酒。”
马援微微颔首,撵那狄道长离开后,一对凤目扫视厅堂之内,对那愣住的胡姬轻轻一笑道:“呆着作甚?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位老美男子的目光,让胡姬红着脸低下头,于是丝竹之音继续在厅堂萦绕,只是经过刚才一吓,这曲中已有些乱了。
马援却仿佛没听懂一般,闭目享受,手指轻轻敲打着节拍,又像是在算着时间。
直到外面脚步再度响起,原来是狄道长去而复返,他是和马援派出的亲信一起回来的,只红着脸入内长跪:“大将军,是小人慌乱了,原来是乡中有少年饮酒群殴,并非羌乱。”
果然是虚惊一场!从胡姬到宾客,再到府中官吏,都松了口气,旋即无不向马援投来钦佩的目光。
“不愧是骠骑大将军啊!”
陇右老百姓一样武德充沛,两个坞堡庄园间起了争执,几百上千人打群架乃是寻常事……
然而马援却板起脸来:“羌胡交侵,河西、陇右不绝若线,这些人平日自诩豪侠,却在关键时兄弟阋墙,乱我民心,几酿成祸患,该死!”
“狄道长,速去将带头私斗的少年首领带来!马某人要亲自教教彼辈,‘侠’字,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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