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修病倒后已经很难自行起居生活,加上接二连三的打击,整个人迅速一蹶不振。虽然思维能力依然正常,但骆家也已经没有要他动脑子的事。
简怀逸入狱,骆钧不再来看他。骆母的只要出门就怀疑有人在骂自己,只能靠丈夫活着,每天在丈夫床边哀哀哭泣忏悔,他甚至已经没了发火的力气。
骆承修没有发火的力气,他被护工搀扶起来,颓然靠在轮椅里,对着随便能找到的什么人,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咕哝着重复。
骆承修当时都没去听,他甚至想不起骆枳的语气,只能去回想管家复述过的话。
骆枳说过,骆橙和她母亲一个脾气,不要把她们放在一起。
骆枳说,简怀逸会和母亲还有骆橙说一些话,她们听了真的会信。
骆枳说简怀逸会教坏骆橙。
骆橙喜欢听好听的话,容易被哄得动摇,只要是讨到她好感的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对的。
简怀逸就算真算计她、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要说些好听的哄一哄妹妹、再买些礼物,前面的事就都能翻篇。
……
骆枳那时候已经不再试图解释过去的事。他不想再被卷进那些无休止的争吵,也不想再让那个被他叫“母亲”的人犯病的时候什么都喊、什么都骂,甚至去骂任姨。
在那几年里,骆枳依然会回骆家,但只是去管骆橙。骆橙小时候毕竟丢过,回来以后被宠得过了,做错的事都是他来纠正,闯的祸他会去收尾,然后领着骆橙去道歉。
“他能把骆橙教好的。”荀臻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被骆承修扯住,依然喋喋不休地问,“为什么连他也教不好骆橙?”
荀臻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摆了摆手,叫人把骆家主推回去休息。
……如果一开始就把骆橙教给骆枳来带,如果骆枳一直都领着骆橙,或许真的会有些变化,但这也只不过是一种假设。
这种假设终归没有发生。
十岁的骆炽被打得没了动静,让人扔在柴火垛里昏迷了三天,被那位同样是受害者的女大学生抱回去一点一点喂水,勉强捡回一条命。
而在多年后,骆橙知道了这些事,第一反应是去怪骆枳,认为是骆枳差一点害得她落到纪录片里的那种境地。
不论发生什么,骆橙每次的反应都是去责怪骆枳。
荀臻原本一直奇怪,骆橙对骆枳的敌意究竟从哪来,为什么明明清楚二哥一定会保护和照顾她,还跟着家人这么抵触和反感骆枳——直到看了纪录片才清楚,像骆枳这种教法,怎么可能不让骆橙抵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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