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杨朱问道:“如果有人略略伤害你的肌肤,便可赠予你万金,你愿意吗?”
禽厘胜当即点头道:“为之。”
杨朱又道:“那如果砍掉一截胳膊,便能够得到一个国家,你愿意么?”
这一次,换成禽厘胜不说话了。
因为他明白,这次再点头,下一次就是砍掉脑袋,得到整个天下。
人之已死,得到天下又有何用呢?
这是任谁都不会同意的。
杨朱笑道:“一毛微于肌肤。一根汗毛比肌肉皮肤小得多,肌肉皮肤比一节身体小得多,这十分明白。然而把一根根汗毛积累起来便成为肌肉皮肤,把一块块肌肉皮肤积累起来便成为一节身体。一根汗毛本是整个身体中的万分之一部分,为什么要轻视它呢?”
拔一毛以利天下,不予也!
禽厘胜开口道:“我不能用更多的道理来说服你。但是用我话去问墨丘,那我的话就是对的了。”
当道理一同走向两个极端的时候,谁都说服不了谁。
正如同他不能接受杨朱的学说一样,杨朱同样不可能认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