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否入得众人的眼,那就全凭自己的表现了。
终于,当这场开胃菜将近尾声的时候,荀轲来到了这里。
台下已是人满为患。
天下学宫这些年几度扩建,这处讲坛的占地已是极大,周围坐下千余人完全不是问题——不要觉得千余人很少,若不是宗师的话,后面的人想要听到最前面之人的讲话,都需要字条传递。
更倒霉的甚至只能听别人复述一遍,难免有些失真。
为了占得一个好的位置,甚至有人半夜就过来想要占个好位置,然后就惊讶的发现,他来的还远远不够早,好地方早就被占完了,还有直接在地上随便铺一层布就躺在那的。
不过顾担倒是没有这个烦恼,他有自己的位置,就在最前面,也是最为接近讲台的地方,准确的说,应该就是在讲台上余留下了好几个颇为特殊的位置。
这些地方几乎都是留给夏朝的达官显贵去坐的,他们即是听众,也是裁判,若能得到他们的赏识,平步青云也不为过。
这样的日子,就连承平帝都会来此,以表重视,就如同当初王莽也曾观摩过一样。
当众人纷纷落座,外面响起了钟声。
荀轲漫步而来,面对着下方无数道错综复杂的视线,表情平和,闲庭信步般说道:“今日,吾述道。”
在夏朝,他已经没有了对手。
他不是过来辩论的,而是宣告胜利的。
儒家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打磨之下,已经足以登上台面。
就连当初无数人鄙夷不堪的‘人性本恶’,到了今日也几无人再去挑刺,因为这么多年了,他们都辩论不过荀轲,碰了一鼻子的灰,哪里还敢过来挑衅?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儒家都是大势已成。
“吾言仁、义、礼、法。”
荀轲没有半点废话,简单而直接开口:“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纷乱理而归于暴。须圣王之治,礼法教化,方能化性起伪,提升人格。”
时隔三十五年的讲述,说的似乎也是老掉牙的东西。
毕竟儒家并非初出茅庐之时,它的骨架已经搭建,几乎无所更改之处,剩下的更加细微的血肉与脉络,无非是需要一代代去慢慢填充、验证。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荀轲不用再字斟句酌的去解释,而是简单干脆的提出要如何做到‘化性起伪’,如何去恶存善,如何抵达圣人的境界。
在荀轲的观念之中,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圣人,后天的贤愚不肖的差别是由于“注错习俗之所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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