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知道秦禹苍其实就是秦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愤怒的情感逐渐沉淀。秦禹苍就是秦骥似乎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的手指在朦胧的光中,缓缓下移,抚摸秦禹苍微微长出的胡茬。
他想着这个人花了十几个小时坐飞机抵达伦敦,在自己的公寓下提着月饼等待,间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所以连胡茬都略微冒了头。
好像分开的这一年半里,总是秦禹苍在等他。
等他回宿舍,等他下班,等他回公寓,也等他回头……
秦禹苍是个很体面的人,两辈子加起来也嫌少这么狼狈,连衣服和头发一起湿透。他也很少这么狼狈,在一段风雨飘摇的关系里陷入被动。
在夏泽笙沉思的时候,秦禹苍抓住了他的手指。
夏泽笙一惊。
“你、你醒了。”他小声说。
秦禹苍闭着眼,用他的指尖蹭自己的胡茬,然后低声道:“夏夏一直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
他握着夏泽笙的手掌,用脸颊贴了贴,然后用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说:“像是做梦一样。”
“什么?”夏泽笙回神。
“在这里,躺在一起,握着你的手……”秦禹苍说,“像做梦一样。”
“没有你这两年,我总害怕关灯入睡。黑暗里就像是回到了深海底,我好像要溺死在那里。后来,直到我睡觉前总想一次你,这样入睡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可怕的噩梦。”
“可是你说过……”夏泽笙道,“你说在深海溺死没有痛苦,像是安眠。”
“我骗你的。”秦禹苍说,“没有了你的每一天,我都分外难熬,像是要在海底痛苦地窒息而亡。”
然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对在昏暗的橘色灯光下也分外迷人的双眼。
夏泽笙听见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