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他们便离开了医院。
钟吟今天毫无睡意,和江放手牵手在幽暗的公园里逛着。
她还是不能去回想刚才在尹同济病房所见到的场景。
人生在世,最怕无妄之灾。
而这一家人在逆境中依然保持乐观和希望,尤其令人心疼。
“同济一家人真的好好,”钟吟咬着唇说,“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没有这么伟大。”
话到后面,她声音又沾染了哭腔:“我真的好幸运……”
江放拍拍她的背,抱着人一点一点地哄。
女人的眼睛都哭红了,跟只小兔子似的,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可爱。
钟吟一向是个倔强、冷静又坚强的性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在他面前耍小性子,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
江放俯身在她额角亲了亲,低声安慰道:“茵茵平时救死扶伤,积了这么多德,等自己家人有需要的时候,别人也会来帮你。”
他说出来的话非常直白且语调轻柔,好像是在哄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
钟吟吸了吸鼻涕,没跟他计较。
深夜的公园里,一切都寂静,今晚的月色疏淡,弯弯的一勾新月,被闲云半遮半掩,耳边偶尔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风穿过树叶发出的窸窣声响。
五月底的夜晚还有点儿冷,江放的身体温热,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掌心抚弄她的头发。
两人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忽然,钟吟“唰”的把头抬起来,定定地问:“现在几点了?”
江放抻了抻左手,看着腕表道:“凌晨一点。”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停掉眼泪的女人又开始呜呜哭。
钟吟今天尤其脆弱,不知道是不是悲喜交加,受的刺激太多了。
江放一下子懵了,哑声问:“怎么了?后面几天不是都跟医院里请过假了?”
“晚上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蹭掉她的眼泪,柔声道,“不用担心。”
钟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凌晨一、一点了,你的生日都过了……”
江放的神色一顿,旋即又笑了。
“哭什么,”他好笑地道,“生日每年都有。”
“再说了,你现在给我过也可以,寿星说了算。”
“可是过了零点你就不是寿星了。”钟吟哭得更加悲伤,怀疑自己今天喝了假酒,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她一头扎进男人宽厚的怀里:“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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