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给他的时间只有不到半年,这个时候会冒险动他的人只能是为着他身下那个位置。
“我去告诉陛下!”
赵玄穆猛的起身,却被嬴承嗣死死拽住,“不能告诉父皇!”
“殿下……”
“子越你听我说。”
嬴承嗣每喘息一下,胸前都生疼,他死死拉着赵玄穆的手断断续续,
“无论动手的人是谁,能买通我身边禁卫趁乱远离便是在宫中早有内应,能知晓你去处,又能调离城防附近的人,恐怕就连京中兵权也有染指……”
“是我太不谨慎才会如此,我已经活不下去了,从璋也受了重伤,我死之后父皇心情震荡必会受到重创,朝中没了我夺储更会兴起,这个时候父皇大开杀戒只会逼那些人铤而走险。”
“燕珺腹中还有孩子,阿姮也还年幼,他们扛不住的……”
他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脸色一点点泛着灰白,
“我死之后,总有新帝登基,若大肆追究不成,阿姮和燕珺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他太清楚父皇对他的感情,也太明白父皇若是知道他的死不是意外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死之后,景帝会龙颜大怒,会血洗与今日有关的所以人,他不会放过那些冲撞了他让他身亡的流民,不会放过让他出事的禁卫和城防军将,甚至于就连有可能参与此事的皇子、朝臣、宫妃,父皇一个都会宁杀错不放过。
若是父皇身强力壮时便也罢了,他朝权在握,杀伐之后能快速稳住朝堂,能重新培养一个新的储君出来,甚至能让嬴从璋取代了他,可是父皇已经年迈,身体本就不好,这几年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接管皇位更是将朝中很多事情放权给他。
嬴从璋身上的伤势又极重,为了救他一条胳膊生生扯断了,再没机会问鼎皇位。
等他死后,父皇若是遭受不住身体恐怕会出问题,又没人能接过他麾下之人。
嬴承嗣虽不能肯定要他命的人到底是谁,可他身边必定是出了内贼。
若父皇大开杀戒,只会便宜了那人。
父皇和阿姮他们都会危险。
或许是临近死亡,嬴承嗣的脑海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而他的话也让赵玄穆泪红了眼。
“殿下……”
“你要告诉父皇,我是因意外而亡,让父皇不要因我之死怒而伤身。”
“你要替我握着我这些年所留的朝权,想办法帮着父皇尽快稳定朝堂,我在朝多年,身后随众无数,往后无论是谁登基,想要得父皇信任,得朝政大权,都定要讨好阿姮和燕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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