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利用这点。
但我不确定怎么做、能不能做得到,我与帝王妃后之类的区别就是活得不那么沉重,自是要未受约束时起活得淋漓畅快,相应的,少了许多的工于心计,精于算计。
没有那样的成长环境,也就没有道理诞生出一个复杂的我来,即使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快乐最重要,死死咬着不肯放弃,像我父亲教的,用手爬,也要爬出坑底。
我道:“你身上带了金疮药吗?”
他可能点了点头,因为短暂停歇没有声音,反应过来我看不见才说,“有。”
我说给我。又去抓他受伤的那只手,他瑟缩了一下,或许要说不必,但终究没有拧过我,我力气之大,足以在他胳膊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手印子。
他呼吸很近,很轻,我们面对面不过咫尺距离,但我们都看不见对方。
我抬头看到的他,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看我亦是。
是从来也不看、未曾看过,亦如一惯形影单只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彼此知道对方存在,但并不试图看清。
这样想着,我替他上好了药,将药瓶还给他。以此还了他替我受那一鞭的情,却还没报他揪我头发关进地牢的仇——我靠过去咬了他鼻尖一下,靠回墙边捂着肚子笑得岔气。
他往后跌坐在地,惊疑未定,他看不见我的脸,这样只能以为被一个丑女轻薄了,越发加深对我的厌恶,我不在乎,谁不知道我疯,没脸没皮,就是要他难堪。
我笑得咳嗽,玩够了,说你滚吧。识相的赶紧连滚带爬起来跑了,都认为自己吃了大亏,被我这样一个丑女非礼,说出来都要被嘲笑叁年,折煞半条命。
他倒没爬,就是慌慌张张,脚步略匆忙,什么也没对我说,拂袖声很大,想来是气恼我的轻浮调戏。要我说,总归是要被人调戏的,帮他早点习惯该感谢我才是。
只是我当时没料到,此后的十几年,我都在为这个一时兴起的玩笑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