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风清月朗,山上凉意颇盛。
收紧氅衣系带,便在山顶石头上坐下,背靠桉树。四下静谧,人迹罕见,譬无人声、噪声、喧哗声,惟有风声萧瑟。
只我一人独行,没有叫人跟着,从山顶可以看到山脚下的一切,灯火辉煌,连成一片。极目远眺,夜妆梳明,星河万里,高楼淹没在夜色阑珊中,河边桥头船只漾影交相辉映。
亭楼深处,有星星点点绰绰白黄亮光随风而起,越升越高,由远及近地从街市坊坞的中央逐渐飘向天空,犹如那团团围聚而又各处飞散的小小萤虫,隐没在星海中,化为一道天堑。
我又想起她,那眼眸盛星的女子。
若她真的是尹辗的人。
唉。我叹一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些。
身后树丛有异动,不用想亦知是牙错到了。他蹲在头顶的树干上,陪我看着玦城夜景。
曲颐殊受伤的事,第二天去送饭的仟儿回来就跟我说了。
那时我们刚准备走,留一封信给曹严二位大人。我写信的手停下来,转头看向仟儿,听她描述伤势还挺严重,不大乐观。想起昨天她向我跑过来但最终没有说一个字,中途折转,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我求助,就算受伤,就算有可能会死,也没有这个打算。
我想,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死撑到底了。
有人在敲我的窗户,我打开窗,牙错从屋檐上翻下来。
我站起来:“车准备好了?”
他点头。
“我们走吧。”
尤庄的下人都出来送我们,帮我缝过衣服的曾婆婆把我的手握在手里,“公子你此去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
我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别让尤老爷知道了,你们千万得替我保密。”
婆婆又说:“哎呀,那你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老风湿也得了好几年啦,只有公子的药才管用啊……”
洗衣房的刘大妈道:“我这偏头痛针扎几下就好了,公子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老朽的病……”“公子开的药……”“还有这药方……”
我笑道,“以后也不是再也见不着了,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就是。”
“公子我们去哪儿找你啊?”
我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后,打算在玦城开一家医馆,大家一定都要来捧我的场。”
所有人纷纷点头交耳称赞。
牙错站在我旁边,低声提醒:“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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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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