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运送礼箱的马车。
我在颠簸的马车上沉沉睡去,在梦里是不会做梦的,没有梦中梦,能睡得分外详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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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然后我们又随意说了几句,谌辛焕先回去睡了。我睡不着,在院中多站一会儿,越站越睡意全无,便起身向外走去。
我的确想遇神仙鬼道,妖魔精怪,可我的生活平平如常,无聊至极。总在想,是不是就要这么一成不变下去了,是我自己选择的吗?算是吧。
你要说不变有什么不好,也没什么不好,况且世间多的是看一眼便能猜到后半生的人,比如翟秋子我看一眼,就大概能想到这是一个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好姑娘。
我不能害她。对的,拒绝她不是辜负,答应才是。
在空荡荡的街上走了一阵,千家万户都闭门熄烛,这样的路上,最适阴邪祟物出没,因为人气没有白天那么旺盛,又有黑夜掩盖,等到声渐音消,这些东西就出来害人。谁家死了人,谁家生怪病,都这么解释。走在街道上,我并不觉得害怕,倒是稍微有些寂寥。
仟儿害病那一年,我自己身体状况也愈差,由于我总不好转,就不能给她看病。他们都瞒着我,叫我养好身体,仟儿不来看我,我想人也不是必尽的义务要照顾谁。
再者我跟她之间从来没有身份高低贵贱,主仆之说,我不想要附属物,她也不作为财产被谁占有,我跟她都是自由的。
后来我好了,好得彻底,她没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大夫身边的一个丫头病死了,叫旁人如何说,人家会怎么想。
这样想着,我就走到了从前住的宅邸旁,不知不觉地。这屋子死过人,后来也卖不出去。我是搬进了宽敞舒适的新宅,还能容纳蒋昭宁诸二人蹭住,但这宅子就被我丢下,遗弃。
弃置了,荒废了,成了空屋,没有人烟的地方容易滋生鬼故事,空余是鬼魂的摇床。
门口的牌匾已经摘下,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荒无人烟,告示贴出去许久无人问津,仅剩一张残存一角的废纸在外墙的壁上随风招摇。
我把那张泛黄的旧纸撕下,攥在手里,推开门,走进去。
除了空置许多,其他陈设跟我走时并无两样。甚至挖的那口井旁边搭的吊床还在,这里住过阿筝,住过枢,或许他不叫枢,就是一个小家伙。
我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就是他陪在我身边,半大不点将煎好的药端到我床边,督促我喝完,我说我是男人,我又不怕苦,他说人都怕苦,他是男人他也怕。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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