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他动过杀心,也的确是为她而来,覃隐刚想解释,转念一想又作罢。因为他向来卑鄙无耻,什么花招都想得出来。
他伸手指尖一掐,捻掉花蕊造型烛台的灯芯,室内芬芳馥郁,凝神静心。他将她头顶发髻的饰物一一除去,“我查过近几年关于尹家的所有资料,这些东西汇集在我的大脑里,像膨胀的腐尸一样,手与手,脚与脚拼接,组合成一副完整的人骨样貌。”
“尹家极难有后,可能是因为你体质特殊的原因,尹辗尤为看重这个孩子。这孩子是你的保命符,就算我不在了,他也会护你到最后。不管对谁,你都不能轻易放弃这孩子。”
她的心颤了一下。不管对谁,也包括他吗。她抬头看向他,他神情平淡,无波无澜。她问:“可尹辗不是尹廖的养子吗?不是尹氏的骨肉尹家也会看重?”
“兴许是种诅咒。”沾染别人鲜血,家族子嗣单薄的诅咒,“尹家在吸收外来有才能的人进入主家这方面从不吝啬,甚至不计前嫌。但他们也会精心挑选培植下一任家主。”
“……你过去是被他们选中的那个。”
“或许吧。”覃隐抱着她入水,坐在台阶上,靠在池边。
他轻轻摩挲嘴唇,舌端都是嗜血又嗜杀的味道。
颐殊坐起来,凑上前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刻意地停留。
尹辗说她会给他带来危险,颐殊觉得他才是危险之源,恨不得远离。他谁都没抓牢,也哪边都不先放手。若他真是凶险,不放手让人避祸才是丧尽良心。
现在倒好,她不避了。怕死的小动物都失去了躲避危险的本能,真真丧尽天良。
他垂下眼眸在想,是太顺了,他这一生是太顺了。到这就很是足够了,只有她腹中的孩子是惟一缺憾,恰恰是有了这一缺憾,才让他的人生显得不那么不切实际,能够心安理得。
他微微偏头转动角度,轻轻咬了一下,她顺从地配合,温柔地回应。
吻着她与她脑袋相错开的视线空余里,他睁开眼看到外边的槐树。
叶子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