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这对视漫长到仿佛有上万年之久,她忽地轻笑,松开手中弓箭,随手抛掷到马车下。
埃吉斯知道自己赌赢了,绷紧的胸口松懈下来,他继续朝她微笑着伸出手:“公主殿下,您”
话音未落,她已经从马车上跃下,粉紫色的裙摆翻卷散开如迟暮时分的轻云,又像流光溢彩的蝴蝶鳞翅,优美而轻盈地朝他飞来。
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张开手,抱住即将跌落在地的公主。
她柔滑的衣物布料像流水涌到他的手臂,上面熏染的香木气息猛地钻入他鼻间,带来经久不散的醉意,仿佛水晶酒壶中荡漾的葡萄佳酿。
就在这一刻,他听过诗人歌颂爱情的陈词滥调,那些多情的昼夜,那些惘然的黄昏,那些蔷薇、月亮,抑或是宝石,所有精心构思过的华丽辞藻,全都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因为它们全都配不上她。
她依偎在他的臂弯,抛去刚才狂野的神态,调皮而温柔地注视他的眼眸,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新鲜玫瑰一样柔软馨香的唇凑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轻声说:
“您如此英俊,如此勇敢,一定是我的丈夫吧。”
埃吉斯骤然怔住。
他在短暂的片刻,同时体会血液忽然跳动沸腾,又忽然冻结在炎热的空气中。
“不。”他摇头。
她诧异笑了:“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是阿尔戈斯国王的兄弟。”他平静望着她:“尊敬的公主殿下。”
这场荒唐的闹剧并未阻止婚礼庆典如约举行,等公主平安到达王宫,阿伽门农命人在街道撒满鲜花,飨宴全城,不限制美酒的畅饮。
他靠在挂满常春藤的走廊,品着葡萄酒,望向不远处的国王和王后。这对漂亮年少的新郎新娘,正被祭司戴上精致的香桃木花环——这是阿芙洛狄忒的圣物,象征着忠贞的婚姻与爱情。
他们在宾客的簇拥和哄闹之中,凝视对方深情拥抱。
他收回目光,无所谓笑笑,将剩余酒液倒在花丛中,一个哀悼死者的奠酒动作。
他心里,忽然划过那条所有人默认遵守的习惯法——
接手国王宝座的人,同时可以继承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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