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衍哥身上的机车服早已磨损的不成样子。
刹车那幕令人现在想起都觉得后怕。
当时换作三人任何一个,恐怕不残废也要弄得半死。
空气低压到了极点,但眼前人又实在平静的过分。
裴衍没去更衣室,直接撕开身上的机车服,捞起旁边的衬衣套上。
陈劲眼睛微微瞪大。
“衍哥,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三人担忧地几步上前,目光一遍遍检查着老大。
裴衍的肩胛,侧腰还有手肘处血痕遍布,皮外伤虽不足以致命,却亦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一颗一颗扣着纽扣,眸光下垂,什么也没说,呼吸缓和的与常人无异。
此时,整个金港尚还在沉睡。
除了馆主彻夜难眠,最难受的便只剩下哥仨。
认识这么多年,他们见过衍哥发病时疯狂的样子,也见过衍哥打起架来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唯独没想过,老大钢铁一样的身躯,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孩伤痕累累。
但比起身体,老大的心大概还要疼痛百倍。
贺轻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时他就该强制把杳妹妹带走。
不明不白地僵持下去,总比一刀断个干净的强。
清晨六点,四道身影并排坐在赛道顶层的悬浮护栏上。
过去整整一小时,谁都没说一句话。
男人之间没有太多安慰的言语,转眼进入七月,大家各奔东西,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的机会,少到可怜。
望着天际初现的黎明,裴衍沉静的眸底宛若一潭死水。
慢慢的,远处露出微弱霞光,一点点渗透进他那漆黑的瞳孔。
然后他平静地开口:“带烟了没有。”
空气微凝,最先回过神的是陈劲,连忙在兜里摸了根烟递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衍哥会像上次一样,捻着烟丝过过瘾就罢。
毕竟很久不抽烟的人,再抽肯定受不了那味儿。
微风带起丝缕火星,卷动着烟雾撞散在他棱角冷硬的脸上。
裴衍削薄的唇含住烟头,深吸了一口,并没有尼古丁带起的欣快感,反而气味呛鼻,肺部窒闷到炸裂。
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