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如果那份病历交上去,你妈的职业生涯该要止步于此了。”
医生涉嫌伪造病历,将由卫生行政部门给于警告或者责令暂停6个月以上1年以下执业活动。
母亲那样骄傲的人,一定会在医院给予降职处理之前,主动提交辞呈。
她不敢想象,脱下白大褂的母亲,往后该怎么活。
作为医者,手术刀就是命。
那刻,积压在姜书杳胸腔里的所有情绪,几乎瞬间爆发。
也是第一次,她因为贫血而晕倒。
昏昏沉沉间,老姜焦急地把她送到了医院,液体挂完两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
隔着半遮半掩的围帘,她看到母亲红着眼站在距离病床一米开外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手还握着那份病历,无声对视,母亲迟迟不敢上前。
姜书杳静静偏过头,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来,朝面前白衣还未脱下的母亲控诉:“妈,等会儿你叫个手法熟练的护士来给我扎针,实习生扎的,痛。”
病房安静到闻可落针。
姜书杳不知怎的,看到母亲迈开脚步向她走来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地模糊了视线。
很庆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干妈出院前亲自找过院长,把关于心内科主任故意隐瞒病情的事如实阐述,而从始至终,她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事后老姜感慨,说三年过去,林臻真是还和从前一样,让人摸不透,想不明白,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恨干妈的,只有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姜书杳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转头看向那道身影的主人。
她微微皱了下眉,发现裴衍是从长廊另一头走过来的。
与他下楼抽烟离开时的方向恰好相反。
“别那么诧异,刚才见你看风景太认真,没忍心打扰。”裴衍说话时眉目间带着散漫的笑意,身高腿长,姿态闲适的像从郊外踏青回来。
他停在她面前,由衷赞美了一句:“人好看,画也好看。”
姜书杳眼皮一跳,下意识问:“你觉得哪里好看?”
“声娇体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美。”
“……”
她憋了口气,无语地道:“我问的是画。”
裴衍无辜的笑了笑,大手揽过她肩膀往楼下走。
“公主,我只对人感兴趣,至于画,那是爱屋及乌,懂?”
爱屋及乌……
姜书杳心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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