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把姜书杳的思绪唤回到现实。
她慢慢偏过头去,对上镜片后一双深邃的浅蓝色瞳孔。
一个长相儒雅的混血男人。
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唇边恰到好处的微笑,静静立在那里,气质闲淡而成熟。
对方看着她,似还在等刚才的答案。
姜书杳收回视线,再次将目光落向面前的画上。
“她很美,只是看不到幸福。”
男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作品诞生至今,整整两年间无数个回答中,这是最令他耳目一新的看法。
潮汐奔涌,光影暗沉,那是大雨将至的征兆。
换作她家那位,绝不可能放任她在沙滩漫步,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远处一笔一画的勾勒。
那不是一个男人的挚爱,而是创作的灵感与模具。
姜书杳轻轻垂下眸子,莫名有些难受。
身旁愈发安静了几分。
混血男人却没再看画,镜片后的眼睛,认真定格在女孩清韵的侧脸上。
中国古代有这样一句形容女子的词。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他不禁笑了笑,画上人的美,其实远不及面前这张东方面孔的万分之一。
枯萎的皮囊,在他看来丑陋的不值一提,有的人却视若心头月光。
男人没等到姜书杳后续的话,中途被人叫走。
临走前他毫不遮掩地留下赞美之词:“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姜书杳默默盯着那道背影,一时无言。
看来对方还没有入乡随俗,才聊了两句,就成最美丽的姑娘。
走廊里,裴衍散漫的身影与混血男人擦肩而过,那样的瞬间,仿若两股气息交错碰撞。
男人突然顿住脚步,微微转身。
“怎么了,元先生。”
旁边说话的是展馆负责人,也是宗南大师的私务助理。
灯光下,金丝边框眼镜泛着清冷的光泽,短暂几秒,男人平静地收回视线:“没事,走吧。”
一个小插曲,姜书杳并未放在心上,看到裴衍出现在走廊的时候,她已做好结束这场行程的准备。
回去的路上,她用手机搜索臻爱,没有一条讯息与画有关。
能拿到宗南大师的私人展厅里放置,绝不是无名之作。
怎么会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