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幸在日历上划掉四月二十一号,还有两个月就是夏至。
因为夏天很美好,所以她决定死在夏天以前——她没有打破自己在心中强捏的信仰的兴趣。
餐桌上摆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预订它的人大概还没有离开多久,他印在她脸颊的告别吻再轻她也察觉到了。
程幸吸了吸鼻子,敏锐地嗅出路江寻点了她之前随口夸过一次的馄饨,他好像把她的客套话当了真。
幸好她向来无所谓早餐,就像她无所谓他。
她已经有些习惯路江寻一周两次的不请自来了,也不能说是不请自来,毕竟公司楼下谁都能来,但只有他是因为她而来。
他的目的明确,说辞是他想请她吃饭,委婉征求意见的问句上总跟着他乞怜的犬类表情,程幸经历两次过后便索性忽略他的表情,她咬牙点头——就当是为了免费的回家路程,算了。
程幸赋予路江寻频繁的请客以你知我知的司马昭之心,从餐厅到她家的路总是一路畅通,从她的嘴到她的穴他总吻得流畅。
每每席间等餐时路江寻会导游般解释他前两天和某个朋友来尝过甲餐厅,味道很不错,所以想要分享给她,又或者上次应酬时吃过乙餐厅,可惜某道菜品不对客户胃口,因此这次点单特意避开了。诸如此类,程幸也不在意,随口搭理两句,吃饭就是吃饭,正如上床就是上床。
今天程幸才刚坐上工位,路江寻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他们不常用微信联系,程幸给的理由是她不喜欢网上联络,路江寻因此也只偶尔会给她发消息作为留言,嘱咐她记得吃他洗净的水果或者锅里焖着他保温的粥,消息的内容都是寻常。
通常微信消息可以稀释被拒绝的痛苦,总比当面传达好得多,这也是很多人会选择网上表白的原因,因为胆小,恐惧收到与期待相违背的回应,所以用石沉大海的方式作出呐喊,等待消息的间隙或许已经将最坏结果演练了数万遍,切实被拒绝时反而心下只余坦然。
路江寻说他周末本来约了朋友去体育馆打羽毛球,被爽约了,问她愿不愿意陪他去。
程幸读完短短两行字,嘴角抽搐了一下。
简直蹬鼻子上脸。
路江寻的邀请审时度势,顺着她的态度往上爬,从餐厅到体育馆,他像训练有素的猎手,在砂石地面丢下一个接一个面包糠,就有信心她会衔着饵料跟上。
程幸唤起键盘,“不要”二字的拼音已经完备,只差她选中发送。
同事妙妙急匆匆踩着打卡时间到了工位,她气喘吁吁地将包放下,捧着杯子去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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