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在意。
说起在意,路江寻似乎总是不在意她在旁人眼中不完美的部分,比如她不爱笑或不爱聊天,这些算是她的病症,但也是她性格的一部分,不太讨喜的那部分。
冥王星被排除在行星行列之外,路江寻却不具备卡戎的特征。
今天是她喜欢的阴沉的天气,游乐园地处郊区,稍稍直起身可以看见远处隐约的山形。
程幸头靠在扶杆上,跟着木马的运动拉扯视野,习惯那幅度和节奏以后,自己也像是规律浮动的边缘存在,周身盘旋着往返的空气。
四周环绕播放着儿童向的轻音乐,韵律轻快,程幸舌尖还流淌着棉花糖的甜味,那绵软的甜蜜同歌曲如两枚磁铁互为归属。
程幸一动不动端坐在小马上,中场休息时间时游人流通于两块地面,扶住静止铁杆的她竟比工作人员还具守卫感。
她面色如常地辞旧迎新,不同的相貌和口音塑造崭新的人,来而复往,只有她停在原地,眼见不一样的人前后坐上一样的座位,担任同样的身份,甚至连表情都是能用定理证明全等的一致欢喜,那旁观感像是重回儿时的颠沛流离——从一个门走进另一个门,从一张床滑上另一张床。
她没有费力回想从前的不愉快,脑海早就如糊了一层涂改液,油漆或者甲醛的气味适应鼻腔,乳白液体流淌在皮肤上,吃进血管里,过往麻乱到她和记忆都成了牵扯的丝线,你中有我了。
时间之沙漏里兴许是盛着蓝灰色的沙砾,钟表走到黄昏时分,天幕渐渐浸出橘红的底色,通透如新织的丝绸布匹,金黄夕阳从远山淡影里慢速坠落,如吸饱云雾的一枚子弹,被地心引力拖拽进深渊。
程幸闭上双眼,眼皮透出鲜艳的朱红,转动眼珠时眼窝泛起酸涩。大概是用眼过度了。
落日将人流也带走,大人小孩相携前往餐厅,周围座椅渐渐空了,连广播的音乐声都低了几分,沉默片刻后切换成放学风格纯音乐,方寸的天地霎时陷入休憩。
只剩程幸被困在这个圈里周而复始,好像她的人生也从来不过是这样的循环,得到又失去千千万万遍后,她竟发觉自己仍是不适应离别的,她不爱热闹,却又害怕冷清,她恨极了这个非此即彼的世界。
她觉得恨亦要离开。
干涩的眼皮刺得鼻尖也生出酸辛,她从前练就了一套无声落泪的本领,她握紧拳,极不耻地决定放纵自己哭一场。
箭在弦上之时,她才想起路江寻,指腹贴靠钢制管太久,几乎僵成金属的弧度,她将脸推离,有些机械地转向路江寻的方位,她回忆起那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