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席间穿梭,插科打诨,哄得雅间里一时笑、一时拍桌,端的是宾主尽欢。
忽的有人提议道:“单是饮酒无趣,不若行个酒令,如何?”
宴会上行酒令是常事。立时有小幺儿捧出了骰子、酒杓并小旗、筹子和小纛。众人嬉笑一番,推举兵部郎中孙衍任“明府”,负责监督整个酒令活动。管跑腿、罚酒和灌酒的“觥录事”也很快选定,由一个无官无职的混不吝公子哥儿担任。公子哥儿靠着祖荫招摇度日,做这罚酒灌酒的差事不怕得罪人。
至于这“律录事”的人选则让众人犯了难。律录事又名“席纠”,专管宣令、行酒、判是非。在宴席上,这是妓子们的专职。好的席纠,不仅能迅速反应过来这令行得究竟对与不对、好与不好,还得说得敏捷又风趣,更要紧的是还不能让人难堪。这种席面上,都是自负才高的文士与官僚,一个弄不好便要惹人嘲笑,名声狼狈。连都知连安素便最是精于此道,十六岁时便得人写诗赞道:“任尔风流兼蕴藉,天生不似连都知。”
往日在霭烟阁里都是由林俏影任席纠的。可今日,大家都知道苏妙妙是乔三郎的“相好”,少不得要给她几分面子。一个主簿就十分有眼色,开玩笑似的说:“我们这群兵部出来的糙汉子,哪敢劳请花魁娘子来做席纠?不若请苏娘子来宣令,可好?”
乔寰转头去看苏妙妙,却见她脖子不动、头不转,连头上的步摇都没有晃,只用眼睛不动声色地去瞟林俏影。
林俏影同样也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要推了?”乔寰低声问苏妙妙。这席纠也的确是不好做。
“不必推。”苏妙妙低声答,“不给三郎丢人就是。”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走到雅间正中央的空地上。舞池已然空了出来,她朝着上首的孙郎中福了一福,然后又冲着两旁的宾客行了礼,朗声道:“承蒙诸位不弃,但凭明府差遣。”
“好!”
两个看起来比乔寰年轻一些的小郎君率先鼓掌闹起来。
明府一般都由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在这种场合之下,孙郎中微微颔首,威严道:“既如此,烦请苏娘子拣个清雅却简单的令。”
这个要求也很合情理。在座的也不全都是状元郎,尤其是兵部里头有许多武举出身的,于吟诗作赋、唱和相筹一道之上并不精通。若是酒令太过弯弯绕绕,反倒教人为难。
苏妙妙笑着应:“是。”
又有小幺儿抬了副桌椅来到正中,苏妙妙半推半就谢了座,坐下斟了一钟酒吃了,笑道:“如此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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