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慢。”喊出他名字时,林九九的唇角像是冬天玻璃上画的笑脸,水珠凝结满满,终于模糊,“我很不习惯和人分离。非常,非常讨厌。”
“这是失恋了?”他又用半是调侃的语气在问。
“不……不是这个意思。”她摇摇头。“我中学时候,有一次夏令营,去的海南,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教官,开始严肃得不得了,开始女生们说他帅,被骂了几次走不齐队形什么的,花了一个星期终于习惯了每天苦中作乐,和他开点玩笑,后来走的那天,一个车的女同学都在哭。”
“……”陆慢不理解这个故事的逻辑。
“只有我当时无动于衷,车开了半天时间才到家,我回家和爸爸吃了饭,说了些开心不开心的事情,然后回到房间,关上门,突然间就难过得扑在床上,抱着被子大哭,可能我太迟钝,我才终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无论喜欢不喜欢,失去什么,都会难过。”
林九九瞥了一眼他,继续说,“人会和人突然失去联系。就比如……今天我把衣服还给你。我们一辈子就不会再见面了。”
“你想见我还可以打电话。”
林九九摇摇头,“不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如果你想见我,就告诉我,我们就会再见面。世界上所有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强求,你不争取,就没有,争取,就可以得到。”陆慢叹气,俯身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怪不得你不化妆,大概是怕一天要哭花好几回。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吃饭?”
“是啊,不然能让你特意跑一趟直接回家吗。”
“不用了。”林九九垂头,“我要是早直接给你放酒店就好了。”
“走吧。”陆慢像没在意她的话,自顾走去,回头望着林九九一眼示意她跟上,他像自嘲地笑,说到,“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要站着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