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ila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精緻机灵,说:「跟明年年底的大选有关吧,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他又啜一口咖啡,将另一杯热花茶推到leila面前说:「我想你早上应该不喝咖啡,不然他们家的咖啡真的很好。」
看着白瓷花雕杯里冒出的热气,leila露出满意的笑,马上拿起花茶喝了一口,说:「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待久了,有时真分不清自己是leila还是范晴,就觉得范晴这角色越来越小,哪天说不定真会消失不见。不过,这杯花茶倒是让我回到范晴了。」
「合作对象总是要先好好瞭解一下的。不过,我不只知道范晴独爱花茶,还知道范晴就是棵墙头草,只看钱工作。」他说。
leila倏地笑出声来,说:「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既然知道我只看钱工作,这人情你要怎么还我?」
「以后我会去芙蓉慢慢还的。」他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今天来见你吗?你在我们这一行里的风评非常好,大家都说你很守信用。」leila边说边默默从方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不着痕跡地交到他手上。
他将录音笔直接收进大衣的内口袋,说:「今天就算是第一次见个面,以后你知道怎么联络我。」
「嗯,那我走啦。」leila将花茶一饮而尽,拎着包包站起身,黑色铁椅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啊,差点忘了,」她倏地俯身靠向他耳旁,以极小的声音说:「有人要我传话给你,叫你不要对不该出手的人出手。」说完拍拍他肩膀,「你好像惹上很不该惹的人啊。」
水鑽坠饰轻碰的声响随着leila的脚步声一同远去,像是莫札特最后的歌剧里吹着魔笛的人,身后跟了许多看不见的动物与灵,那是与夜后征战前的兵卒排场,也似一列长长的死亡阵仗。
小钟低声问:「尹哥,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惹上谁了?赵老闆吗?」
他忽地头痛起来,太多资讯在脑海里闪现、连结、交错纠缠,有的通往死巷,其馀留下来继续配对、选择,直到只剩最后一个答案。他几乎要看到答案的雏形了,但雏形很快又如沙影般幻散而去,什么也抓不住。leila的话、小钟的话、无声的电话,以及更久之前黛姐的话、徐采言的话、黄秘书的话、林靖颖的话,全部结成一条极细却密实的线。他拉着线一直往前走,就快走到终点。